第126章 第二个（2/2）

秋元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明悟：

“未来的经历、情感、意志太过强烈，以至于它们没有融入‘现在的孟秋’，反而以那些记忆为骨架，在她灵魂的裂隙中……催生出了一个独立的、以‘未来记忆’为主导的人格！”

“一个自认为来自未来、承载着未来使命、却寄生在现在这具身体里的——”他一字一顿，“第、二、个、意、识。”

话音落下，林间陷入一片死寂。

月光照在孟秋脸上，那张素净的面容依旧毫无表情，连睫毛都未曾颤动。只是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像是精密仪器内部齿轮的短暂卡顿——微微凝滞了一瞬。

然后，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胸口——那里，不久前曾被秋元亲手洞穿。

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整理衣襟。

“继续。”

她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却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只是那周身散发的疏离与冰冷，仿佛又凝实了几分，将秋元掷地有声的指控，无声地隔绝在外。

“第二次，”秋元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向前半步，目光如解剖刀般精准，“是在龙虎山，初次见到枢纽帝君的光影化身时——你恍惚了。”

他捕捉到孟秋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凝滞，继续道：

“我看得很清楚。那份源自‘未来记忆’的、对枢纽帝君深刻的羁绊与感情几乎要满溢出来，可你却在接触的瞬间，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相认的冲动。”

秋元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冰冷的洞悉：

“这不符合‘她’的逻辑。我记忆里的孟秋，想要什么，便会主动争取。她或许会权衡，会迂回，但绝不会在可能性存在的一开始就自我设限、主动放弃。”

他顿了顿，补充道：

“更让我警觉的是，你后来答应参与破坏星空核心的任务时——答应得太过果断，果断得像早已计算好利弊的程式，而非一个会迟疑、会挣扎的人。当然，这些尚且可以用‘接收未来记忆后性格剧变’来解释。”

“第三次，”秋元伸出三根手指，目光陡然锐利，“是在前往星空核心途中，与那头空间系巨龙战斗时。你‘划水’得太明显了——那不是力不从心，而是精确的出力控制。你在刻意压制这具身体的力量上限，不愿暴露真实的实力层级。”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但这些都不是决定性的。真正让我确信的，是最后攻击星空核心的那一刻——”

秋元直视着孟秋那双依旧平静无波的眼睛：

“我将你推开时，从你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夜风骤停，林间的虫鸣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虽然只有一瞬，但那时的你，就想要在那杀了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