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对不起（1/2）

位于蛇头部两侧、眼睛后上方的毒腺，此刻已鼓胀得如同两颗充满毒液的墨绿色水囊。巨嘴大张，中空且带有导流沟槽的毒牙，如同两柄淬毒的死亡长矛，精准地对准了半空中无处借力、难以变向的三人！

包裹毒腺的强健肌肉骤然收缩，仿佛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捏爆了装满水的气球！导管内压力骤增！

“嘶——噗！”

一声短促而诡异的混合声响中，高压毒液被猛力推入特制的毒牙，从前侧微小的开口激射而出！由于开口形状与空气阻力，毒液并非凝成一股水箭，而是在离牙瞬间便爆散开来，化作一片弥漫的、半透明的淡绿色雾状射流！无数细密到极致的毒液微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荧光，如同一张死亡之网，朝着秋元三人当头罩下！

“小心！是毒液喷射！”骑在秋元肩上的玉晓晓看得最真切，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快闭眼！尽量屏住呼吸！竹叶青的毒液接触完好皮肤问题不大，但绝对不能进入眼睛、伤口或者黏膜！”

秋元瞳孔骤缩。时机太致命了！身处半空，他根本无处可躲！而之前手臂上被竹叶青咬穿的伤口还在渗血，还有之前各种擦碰……任何一处暴露的伤口沾染上这毒雾，都足以致命！这对他来说是必死的杀招。

更何况，腋下夹着的那条傻鱼，完全听不懂人话，还在“阿巴阿巴”地吐着无忧无虑的泡泡，毫无防备！

电光石火间，秋元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特殊时候，做紧急判断。”他低声快速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对不起了，玉晓晓。”

“对不起”——这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词。因为当你听到它的时候，往往意味着有人已经，或即将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玉晓晓甚至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更别说回应。

下一秒，她只感觉头皮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秋元肩膀上猛地薅了下来！视野天旋地转，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被秋元调整到了身前，背对着那片致命的毒雾，正对着上方厚重的天花板。

然后，一只脚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印在了她的肚子上！

“嘭！”

玉晓晓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颗被全力踢出的足球，不，是逆行的流星！剧痛从腹部炸开，但更让她震惊的是秋元这突如其来的“背叛”！

她的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朝着天花板疾射而去！

“轰——！！”

坚固的厂房顶棚，被她这蕴含了秋元全力一踹、加上自身动能的身体，硬生生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砖石碎屑纷飞，皎洁的月光与清冷的夜风，瞬间从那缺口倾泻而入，照亮了下方弥漫的淡绿色毒雾。

被秋元夹在腋下的阿秋丽娜，第一次透过那窟窿，看见了真实的、布满星辰的夜空。月光洒在她银白的鳞片上，映出梦幻般的光泽，她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睁大，充满了纯粹的好奇与震撼。

但下一秒，这短暂的梦幻就被打破。

秋元动作快得只剩残影！他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撒旦十字架”吊坠，连同黄金沙鹰一起胡乱塞进阿秋丽娜的上衣里。

然后，腰腹发力，将被塞了两件“礼物”、还处于呆滞状态的阿秋丽娜，如同扔链球般，沿着玉晓晓撞开的轨迹，朝着那片星光点点的夜空，奋力甩了出去！

“走你——！”

阿秋丽娜惊呼着，化作一道银白色的弧线，飞向自由的天空。风中，隐隐约约似乎还传来了跑在前面的玉晓晓，那混合着剧痛、震惊、愤怒到极致的、拖长了尾音的呐喊回音，在夜空中飘荡：

“秋元——我屮你*————！！！”

借着将玉晓晓和阿秋丽娜踹飞、甩出所产生的双重反作用力，秋元下坠的轨迹陡然改变，非但没有试图远离，反而如同陨星般，朝着下方昂首吐信的竹叶青猛扑而去！

率先迎接他的，是那片尚未完全消散的、金中透绿的毒雾。细微的毒液颗粒瞬间附着在他裸露的皮肤、衣物，乃至每一根头发上。双眼首当其冲，一阵难以形容的灼痛猛地炸开！那感觉绝非普通的刺激，更像是被浓缩的辣椒水混合了强酸，又像是滚烫的热油直接泼进了眼眶！视野瞬间被一片血红与黑暗吞噬，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紧接着，毒液如同跗骨之蛆，沿着他手臂上被蛇牙洞穿的伤口、身上各处新旧不一的破损处，疯狂渗入！

“滋——”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顺着血管被强行推入，然后在血液中点燃！剧痛从伤口处爆发，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被毒液侵蚀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发黑，皮肤下的组织开始坏死，散发出淡淡的焦臭。头晕、恶心、剧烈的头痛和无法抑制的呕吐感如同潮水般接连袭来，几乎要冲垮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