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企踵可待（1/2）

就这样，几人踩着上课铃踏进了校园。

说实话，秋元原本对上学这件事是拒绝的——对他来说既浪费时间又学不到什么实用技能，直到江夕透露了一个关键情报：

高中毕业后会有专人负责对接离开桃花源的事宜，这可是最便捷的出境通道。

再加上如今高中课程已经纳入了灵炁复苏的相关内容，法定修炼年龄也下调到了16岁，学校里渐渐开设了修炼课和实操课，专门传授修炼的注意事项与基础知识。

当然，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理论课和看得人头皮发麻的考试依旧坚挺地存在着。

不过这对秋元来说倒不成问题——或许是元神觉醒的缘故，他的思维和理解能力都得到了大幅强化，哪怕平时不怎么用心，应付考试也绰绰有余。

省下来的时间全被他用来吸收灵炁、精进元神，现在的他实力到了什么程度，连自己都摸不着底。

……

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小女子来世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秋元刚打跑一个骚扰路人的小混混、虽然那人长得莫名神似江夕、就听到了这句让他血压飙升的台词。

几个意思？就我这颜值，你不该以身相许？看不起人是吧？

少侠误会了，小女子已决心皈依佛门，不能再沾染儿女私情……

呵呵，管你佛门不佛门，我今天就不吃牛肉了！

不要啊！救命！那里不行！

桀桀桀，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乖乖让我好好指点工作

就在秋元准备探索新地图时，眼前突然弹出前方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的系统提示，然后——梦就醒了。

……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秋元的起床气直冲天灵盖，但在看清叫醒他的人是孟秋后，瞬间偃旗息鼓。

他恋恋不舍地望着窗外如蛋黄般渐渐沉落的夕阳，忍不住感慨历史老师的催眠功力简直恐怖如斯，搭配黄昏时分的特殊氛围，这要还能睡不着，家里怕是请高人了。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看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朝校门涌去。即便早过了伤春悲秋的年纪，秋元还是感受到了一丝青春的活力，以及没来由的落寞。

今天有什么重要通知吗？

明早，五点。

孟秋难得开口，仿佛在强调自己和哑巴没有任何关系。

靠！太不当人了吧！明天不是周六吗？我要去教育局举报他们虐待未成年！秋元哀嚎着，已经开始想念刚才那个被打断的美梦了。

不过转念一想，马上就要毕业了，时间点完全吻合，再加上这反常的安排——明天八成是要公布离开桃花源的相关事宜。

哎，听说多说话有助于改善口吃，你要不要试试？秋元突然凑近孟秋问道。

孟秋疑惑地看向他。二人早就去医院检查过，她的口吃是大脑神经连接错位导致的，这种方法根本没用。秋元明明很清楚情况才对。

好吧好吧，见她眼神怪异，秋元笑着坦白，我就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这么好的嗓子，不说话多可惜啊。

说着，他伸手轻轻提起孟秋的嘴角，摆出一个笑脸的弧度：还有这张漂亮的脸蛋，整天冷冰冰的。你看，笑起来多好看。

出乎意料的是，孟秋并没有推开他的手。

她应声道，嘴角僵硬地扬起一个弧度，配上毫无波澜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要是让胆子小的小朋友看见，怕是当场就要吓哭。

好好好，你还是别笑了，秋元连忙把她的嘴角抚平，看着怪瘆人的。

见他这副模样，孟秋难得扭头轻笑，只是没让秋元看见。

周围注意到这个细节的同学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没人说什么，大多人都知道孟秋和秋元的情况，毕竟学校离他们住处不远。

由于孟秋出众的颜值，很多人对她的背景很好奇，加上当年许福那件事在本地闹得沸沸扬扬。

疑似感染艾滋病这个标签本身就足够惹眼，导致孟秋在校园里算是有些名气，而这也导致，她除了秋元和江夕，没有交别的朋友

不了解艾滋病的人避之唯恐不及，了解的人虽然知道只会通过血液和性传播，不必担心，却还是不愿过多接触。再加上孟秋惜字如金的性格，不熟悉的人只会觉得她冷漠孤傲。

不过孟秋早就习惯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反倒是别人的善意，会让她无所适从。

秋元就更不用说了，让他来学校简直就是受刑。还有那些幼稚的同学——要是身处一个没有灵炁的世界，还不如让他去天台玩自由落体。

哎，兄弟，看你这么帅肯定会打球吧？我们队缺个人，来不来？

你都叫兄弟了，那还说啥，秋元笑呵呵地正要答应，瞥见孟秋幽怨的眼神，赶紧改口：抱歉啊兄弟，我妹她爸死了，我得去安抚情绪呢。下次奥，下次一定。

不是哥们，你说啥？

秋元与孟秋离开校园后，骑着那辆旧电动车，沿着颠簸的土路来到一片僻静的未开发湖区。两人默契地卸下背包，脱去外套，在湖畔相对而立。风从开阔的湖面吹来，带着湿润的凉意。

秋元抬起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袖口随风轻摆。

孟秋眼神一凝，不见她如何动作，那柄曾沾染过许福鲜血的短剑已然离手。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银线，速度快得拉出了虚影，破风声尖锐如哨，直刺秋元咽喉。

秋元却在剑锋即将及体的刹那，以毫厘之差微微侧身，剑刃擦着皮肤掠过，斩断几缕扬起的发丝，寒意刺骨。

他身形未稳，炽热的压迫感已扑面而来——一颗赤红的火球呼啸而至，拖曳着扭曲的热浪。相比刚才那一剑，火球的速度确实慢上几分，但其所过之处，空气被灼得滋滋作响。

秋元没有硬接，足尖点地向侧后方滑步，火球擦着衣角轰入身后地面，“嘭”地炸开一团焦土。

烟尘未散，孟秋的身影已从视野中消失。湖边地形简单，唯有一处低矮土坡和一片稀疏的灌木丛可作遮掩。秋元凝立原地，耳廓微动，捕捉着风中每一丝异响——此时贸然行动，反而容易踏入对方的节奏。

“嗖——！”

凌厉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脑后袭来。秋元本能地想要闪避，双脚却猛地一紧——只见原本伏地的寻常杂草竟如活物般疯长，墨绿色的草叶瞬间缠死他的脚踝，根系甚至扎入泥土，将他牢牢锁在原地。

与此同时，那柄没入暗处的短剑竟以诡异的弧线旋转飞回，刃口寒光吞吐。眼看避无可避，秋元却在电光石火间骤然放松全身力道，双手向后一撑，腰背如弓反弯，身体几乎对折成一个惊险的倒“u”形。旋转的短剑贴着他的腹部衣物划过，割开一道裂口，而后“噗通”一声没入湖水。

草叶的束缚因这剧烈的形变而松动一瞬。秋元腰腹肌肉猛然绷紧，劲力迸发，缠足的草茎根根断裂。他顺势借力，一个干净利落的后翻，如游鱼般扎入湖中，水花轻溅。

水下浑浊，能见度很低。秋元屏息睁目，迅速扫视——没有孟秋的踪影。

中计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周身的水流陡然变得粘稠沉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整个湖水的重量都汇聚于此。动作瞬间滞涩，举手投足都像在抵抗实质的泥淖。若非炼体带来的强韧筋骨与脏腑，此刻恐怕已窒息受制。

一道幽暗的水流如毒蛇般悄然而至，裹挟着那柄去而复返的短剑，悄无声息地刺向他的腰侧。秋元在水中拧转身形，右手探出，精准地以掌缘抵住剑身侧面，将其格偏。同时双腿猛地蹬踩湖底，肌肉力量爆发，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向上窜升，硬生生冲出了那片被魔法固锁的沉重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