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契机（1/2）

秋元终于从能够亲眼见到“兽耳娘”的激动中稍稍挣脱出来，恢复了部分冷静，语气也正经了几分：“那么，你最初是出于什么样的契机，决定投身于这项研究的呢？据我所知，在《赫尔辛基宣言》等国际科研伦理准则框架下，这类涉及种系基因编辑的实验通常是被严格禁止的。”

“你了解得确实不少。”雷文有些意外地看了秋元一眼，随即无奈地耸了耸肩，“没错，原则上是被禁止的。但在灵气复苏之后，旧的伦理框架受到了巨大冲击，许多限制名存实亡，或者说……执行起来已经力不从心了。毕竟，当生存成为第一要务时，人类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手段来提升自己，否则，未来被圈养、被奴役的，就不知道会是哪一方了。”

“至于契机嘛……”他微微蹙起眉头，显然那段回忆并不愉快，“我们边走边说吧。”

几人步行至城外相对开阔的地带。雷文将两根手指放入口中，吹出一声尖锐而独特的哨音。不一会儿，一只翼展惊人的巨鹰便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他们面前，锐利的鹰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还好我们是在神农架，这里的空域管制相对宽松。若是在别处，可不敢如此随意地飞行。”雷文示意两人登上鹰背，“二位请上来吧，目的地还有些距离，飞过去能节省不少时间。”

看到这只训练有素的巨鹰，秋元对雷文的元神能力也有了大概的猜测。飞行在空中的感觉并不舒适，强烈的风阻扑面而来，为了保持平稳和便于交谈，巨鹰只能维持在一个相对缓慢的速度。

风声呼啸中，话题再次回到了雷文的研究初衷上。

“那要从我十八岁那年说起。”雷文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有些缥缈，“当时我的父母知道我对生物学极为痴迷，在我生日时，他们花费重金，托关系为我弄来了一只特殊的布偶猫——一只没有被打上任何血脉刻印、拥有纯净基因和极高灵性潜质的幼猫。”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眼看到它时的情景……那么小，那么柔软，蓝色的眼睛像蕴藏着星空。我的心瞬间就被填满了，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难以言喻。”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怀念，“从那时起，我将自己全部的爱与精力都倾注在它身上。亲自为它洗澡，耐心地为它梳理那身华丽的长毛，尽我所能地给予它最好的一切。”

“它的猫粮，是我选用最顶级的食材，参照营养学标准亲手制作的，成本之高，甚至超过我自己的餐费。维持它身体健康的各类保健品、营养素，它喜欢的各式玩具、它爱吃的零食……从未短缺过分毫。”

“而它，也以同样纯粹的爱回报我。我们一同吃饭，一同玩耍，外出散步形影不离，晚上它必定要蜷缩在我枕边才能安睡。随着它慢慢吸收灵气，它的智力也在显着增长，变得愈发聪慧、通人性，也愈发粘我。”

“我曾天真地以为，这样宁静美好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甚至……我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某天清晨醒来，掀开被子，会发现它已然蜕变成一位长着猫耳和尾巴的少女，然后我们就能像童话里那样，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说到这里，雷文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远方翻涌的云海，似乎在追忆那份曾经的美好与随之而来的破碎。

“可后来……它的春天到了。”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潜藏在血脉深处的基因本能开始苏醒，让它变得焦躁不安，易怒，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深夜，我常常被它那凄婉而渴望的叫声惊醒。可我束手无策，我找不到任何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它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家门。”

“我像疯了一样去寻找它，几乎跑遍了所有它可能去的地方……最后，终于在一栋陌生居民楼的阳台上找到了它。”雷文的语气变得艰涩，“它就站在那儿，也看着我，样子显得有些陌生。而在它身后，是一只陌生的黑猫。”

“我就站在楼下，像个局外人一样，仰头看着它们。它似乎因为疼痛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想要逃离，却被那只黑猫死死咬住了后颈……阳台上传来的，是它既痛苦又仿佛无法抗拒的、陌生的喘息与呜咽声。那声音持续了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时间在那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最终，它还是回到了我身边。但它的步伐踉跄，眼神涣散，整个状态……就像是一件被粗暴使用后、濒临破碎的精致玩具。”雷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并不怪它。因为我学习过生物学，我明白，那是刻录在基因最深处的、为了种族延续而设定的程序。是生物激素掀起的、无法抗拒的本能浪潮，是再自然不过的生理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