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孙婶堕胎(2/2)
孙婶攥着布包,指尖泛白,压低声音:“大夫,我要抓副堕胎的药。”
老中医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她的神色,没多问,只叹了口气,拿起毛笔在纸上写药方。孙婶看着他写,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硬忍着:“大夫,这药……喝了能干净吗?”
“按方子喝,歇几天就好,就是身子得养着。”老中医把药方递给她,语气沉了沉,“往后可得多注意。”
孙婶接过药方,付了钱,抓了药包在布里,转身就往外走。刚出药铺门,就看见王大叔的拉粮车停在不远处,她快步走过去,爬上车子,背对着镇子的方向,把药包紧紧抱在怀里。车轱辘又开始“吱呀”响,往回走回村里。
陶罐在灶上“咕嘟”作响,黑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散发出刺鼻的苦味,盖过了院角飘来的桂香。孙婶守在灶边,脸色不太好看,时不时往院门口瞥一眼——李长工去地里还没回来,正好。
她把药汁滤进粗瓷碗,烫得指尖发红也没松手,深吸一口气,仰头灌了下去。苦味瞬间漫满口腔,刺得喉咙发疼,她强忍着没吐,把碗往灶台上一放,转身往屋里走。
还没走到炕边,肚子就传来一阵绞痛,像有把刀子在里头搅。孙婶踉跄着扶住墙,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疼得说不出话。恰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李长工扛着锄头走进来,看见她这模样,脸色“唰”地沉了下去。
他快步走过来,没说话,弯腰把孙婶打横抱起来,往炕上放。孙婶疼得蜷缩起来,眼角沁出泪,却没敢看他的眼睛。李长工蹲在炕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指尖冰凉,语气冷得像霜:“药喝了?”
孙婶咬着唇,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李长工没再跟她吵,却也没怎么说话。每天按时给她熬粥,煎些补身子的草药,端到炕边就转身离开,脸上没半点表情。孙婶躺在炕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却没敢开口。
这天下午,有财放学回来,书包往桌上一放就往屋里跑:“娘,你咋还没好?福英姐说你吃坏肚子了。”
孙婶赶紧坐起来,扯出个笑:“没事,就是前几天吃了凉的,缓几天就好。你在学堂乖不乖?先生没说你吧?”
“我乖着呢!先生还夸我字写得好!”有财凑到炕边,又问,“那娘你快好起来,我还想吃你做的桂花糕。”
“好,等娘好了就给你做。”孙婶摸了摸他的头,眼眶有点热。
这时福英端着水走进来,看见有财就说:“有财弟,孙婶得好好歇着,你别吵着她。”又转向孙婶,“婶,李叔刚去镇上买了鸡蛋,说让你补补。”
孙婶“嗯”了一声,看着福英和有财出去的背影,又看向窗外——李长工正坐在院角的桂树下抽烟,背影孤零零的,烟圈飘在桂香里,慢慢散了,只剩满屋子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