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初闻剑债（1/2）

青虹剑舟穿梭云海，速度快得惊人，下方的山河城池皆化为模糊的流光掠影。剑舟之外有淡淡的青色光罩隔绝罡风，内部却平稳如地面。

王多鱼盘坐舟中，看似在闭目调息，实则是在默默运转《天衡宝录》中的基础法门，修复昨晚因强行窥探而受损的神魂，同时细细体悟着洛风这剑舟上蕴含的精妙剑意与空间法则。

洛风负手立于舟头，青衫在疾风中猎猎作响，身形却稳如磐石。他并未刻意驾驭，这剑舟仿佛有灵性般自行循着特定轨迹飞行。

“王债尊似乎对在下的代步工具颇感兴趣？”洛风未曾回头，却仿佛洞悉了王多鱼的观察。

王多鱼睁开眼，笑道：“洛道友见笑。此舟非金非木，以意驱动，剑光护体，更蕴含一丝空间折叠之妙，实乃王某生平仅见，不免好奇。”

“此乃我以自身剑意混合‘虚空石’炼制的‘青冥舟’，算不得什么稀罕物。”洛风语气平淡，转过身，目光落在王多鱼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倒是王债尊，年纪轻轻，不仅修为不俗，更于那玄之又玄的债务规则上有如此建树，令洛某佩服。”

“机缘巧合罢了。”王多鱼谦逊一句，顺势将话题引向深入，“比起王某这点微末伎俩，青云剑宗底蕴深厚，剑道通玄，才是真正令人向往。只是不知，究竟是何等‘旧债’，竟能困扰贵宗千年之久？”

听到“旧债”二字，洛风平和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极深的凝重。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

“此事关乎我宗一段隐秘，本不足为外人道。”洛风缓缓开口，“但既然宗主决心请债尊相助，一些基本情况，告知债尊也无妨。”

他抬手，指尖一缕青色剑芒吞吐，在虚空中勾勒出几道简单的线条，隐约构成一柄古剑的轮廓。

“此债，并非寻常的灵石、资源之债。它更像是一种……诅咒，一种纠缠在血脉与传承中的‘孽债’。”洛风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宗开派祖师青云子，于上古年间，曾凭借一柄无意中得来的‘无名古剑’，纵横睥睨，创立我青云剑宗基业。”

“然而，福兮祸之所伏。那柄古剑威力绝伦，却亦蕴含着极大的不祥。祖师晚年方才察觉，每动用此剑一次，虽能克敌制胜，却也会积累一分‘杀孽’，沾染一分源自剑器本身的‘凶煞之债’！此债不直接作用于使用者，而是会沉淀下来，如同跗骨之蛆，纠缠于剑器本身以及……与之血脉、道统相连的后世传人！”

王多鱼瞳孔微缩：“传承之债？”

“不错。”洛风点头，指尖的剑影溃散，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初时并不明显，但随着岁月流逝，历代先辈持剑斩妖除魔，积累的‘凶煞剑债’越来越多。直到千年前，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那柄古剑彻底失控，凶煞之气反噬，不仅重创了当时的持剑祖师，更使得我宗气运受损，门下弟子修行时，极易心魔丛生，剑道进展缓慢，甚至时有天才弟子莫名陨落……仿佛整个宗门，都在为祖师当年仗剑纵横所造的‘杀孽’还债。”

王多鱼听得心神震动。他没想到，青云剑宗的“旧债”竟是如此形态！这不是简单的借贷关系，而是涉及气运、因果、业力的恐怖存在！

“那柄古剑现在何处？”王多鱼追问。

“被历代祖师以无上法力，联手封印于‘剑冢’最深处的‘镇罪崖’下。”洛风语气沉重，“但封印并非一劳永逸。那股庞大的‘凶煞剑债’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封印，试图逸散出来，污染剑冢，侵蚀弟子。维持封印，需要消耗海量的资源和历代强者的心神。更可怕的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此债，会‘遗传’。但凡我青云剑宗真传弟子，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便会或多或少地感受到这股‘剑债’的召唤与侵蚀，仿佛天生就欠了它什么，需要用自己的修为、心血，乃至生命去‘偿还’。我辈修士，持剑卫道，斩妖除魔本是天职，却要因此背负如此沉重的枷锁，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