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圣子的最终辩论（1/2）

会被残酷的灾难摧残得体无完肤，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尚存，只要还有一个可供扎根的‘裂缝’，它就能在灰烬中重新生根，在绝望中再次发芽！这，是任何单一、绝对、排他的信仰体系都无法完全赋予，也永远无法凭借外力彻底剥夺的——属于生命与文明自身的、内在的力量！”

阿尔特留斯死死地盯着那朵在废墟中摇曳的、刺眼无比的白色野花，又猛地转向林晓枫，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碧蓝的眼眸深处如同有风暴在席卷、在挣扎、在咆哮！林晓枫的话语，不像刀剑般锋利，却如同沉重而持续的铁锤，一下下精准地敲打在他那建立在“唯一真理”、“绝对信仰”基石上的信念高墙之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话语中那股源自生命本真、文明底蕴的磅礴力量，但这股力量，与他自幼被灌输、并为之奉献一切的信仰核心，是如此的水火不容，如此的背道而驰！

“诡辩！全都是蛊惑人心的诡辩！”他最终如同受伤的困兽般，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而痛苦的低吼，猛地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林晓枫，也强行让自己的视线逃离了那朵仿佛在无声嘲笑他所有坚持的野花。“唯有彻底的献祭！唯有召唤至高无上的神之怒火，才能最终净化这被污染、被扭曲的一切！你们……立刻离开这里！在最终的、神圣的审判降临，涤荡所有污秽之前，离开这片最后的圣土！”

辩论，没有赢家。理念的鸿沟，深不见底，无法跨越。

就在林晓枫团队带着深深的失望与难以言喻的沉重心情，默然转身，准备离开这片象征着信仰终焉的冰冷废墟之时，一位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地跟在圣子残余队伍最后方、身披着破旧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苦修士长袍、面容被深深兜帽完全遮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如同鬼魅般靠近了他们。

在双方擦肩而过、身影交错的那极其短暂的瞬间，那苦修士以快得几乎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手法，将一件冰冷、坚硬、用不知名皮革紧紧包裹卷起的细长物体，精准而迅速地塞入了林晓枫宽大衣袖下的手中！同时，一句低不可闻、带着浓重古老口音、仿佛耗尽了所有勇气才挤出的话语，如同蚊蚋般传入林晓枫的耳中：

“愿……愿真正的光明……而非盲目的火焰……指引你前行的道路……”

林晓枫心中骤然一凛，但他控制住了所有面部表情和身体反应，没有声张，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不动声色地将那件物品滑入袖中更深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灵舟再次升空，彻底远离了梵蒂冈那片令人压抑的废墟区域，在相对安全的云层之上，林晓枫才寻了个僻静角落，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件物品。这是一个用某种古老、坚韧、带着细微鳞片纹理的深色皮革紧紧卷起、并用一根同样材质的皮绳系住的卷轴，触手冰凉，散发着一种跨越了漫长岁月的沧桑与神秘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