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横跨东西的旅程1（2/2）

女武神队长指向身后那残破不堪、仿佛在哭泣的英灵殿，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无尽恐惧与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渺茫的希望的表情。随后，她的手指又坚定地指向了遥远的、虚空更深处的南方，断断续续地、用夹杂着古语和手势的方式，向林晓枫他们传达了一个破碎却关键的信息：

“光……荣耀……之子……在……聚集……” “他……要……献祭……所有……信仰……生命……” “呼唤……神之……最终……怒火……净化……一切……”

林晓枫与身旁的杜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与凝重。

穿越满目疮痍、死寂笼罩的欧陆大地，灵舟最终悬停在那昔日圣歌缭绕、汇聚了亿万信徒虔诚的信仰中心——梵蒂冈的上空。然而，眼前所见，已非圣地，而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凄冷废墟。

标志性的圣彼得大教堂，那曾经象征与天堂连接的宏伟穹顶，已然坍塌了近半，断裂的巨石与扭曲的钢筋如同被折断的巨人肋骨，狰狞地刺向铅灰色的、毫无生气的天空。曾经支撑起神圣空间的洁白廊柱，如今东倒西歪，断裂处参差不齐，如同巨神陨落后留下的苍白骸骨，无言地诉说着浩劫的惨烈。破碎的彩色玻璃窗碎片，混合着瓦砾与尘埃，散落得到处都是，仅存的几片残骸在微弱的天光下，反射出最后一点如同泪光般黯淡、即将熄灭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石膏与石粉的呛人气息，但更深层、更令人不适的，是一种信仰崩塌后残留的、冰冷的虚无感，仿佛连祈祷的回声都已被彻底吞噬。

就在这片象征着某个辉煌信仰时代彻底终结的废墟中央，在那倒塌的圣坛与破碎的受难像之前，林晓枫再次见到了阿尔特留斯。

他不再是那个于万神广场之上光芒万丈、神圣威严不容亵渎的圣殿骑士团长、神之代言人。那身曾经华丽无匹、镶着金边、绣着神圣符文的纯白长袍，如今沾满了尘土、污渍与不知是干涸神血还是自身伤口的暗红痕迹，多处破损，显得狼狈而落魄。那一头如同阳光织就的璀璨金发，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枯槁，凌乱地耷拉在额前与脸颊。他背对着来者，跪在冰冷的碎石之中，脊背佝偻，双肩微微颤抖，仿佛独自承载着整个西方文明覆灭的沉重与绝望。然而，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浓烈、更加纯粹、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燃烧意味的决绝与殉道者气息，如同实质的火焰般，从他佝偻的身躯中升腾而起，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