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吞噬万物（1/2）

“它吃的，是你的记忆！是你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是你祖辈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独特手艺和古老歌谣！” “它吃的，是这片土地千百年来承载的悲欢离合、王朝更迭的历史！是无数文人墨客在此留下的、蕴含着精神与灵魂的诗词文章！” “它吃的，是人们对守护神只的虔诚信仰，是对父母家人的刻骨眷恋，是对未来生活最朴素的希望与憧憬！” “它贪婪地吞噬一切构成‘文明’与‘存在’意义的概念、情感、信息！将鲜活、多彩、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硬生生地、一点一点地，变回它诞生之前的——冰冷、死寂、没有任何意义的绝对虚无！”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又如同万钧重锤，毫不留情地敲碎了他们对于“毁灭”一词的所有固有认知。王铁柱脸上的困惑瞬间被无边的惊骇与悚然取代，他张大了嘴巴，瞳孔收缩，那比划着吃东西的手僵在半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苏小婉搂着小女孩的手臂收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自己微薄的力量传递过去，抵抗那无形的吞噬。赵灵儿脸色苍白如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她怀中的松鼠小灰和肩头的鹦鹉发出了近乎绝望的恐惧呜咽与哀鸣。

林晓枫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强行将“饕餮”二字带来的灵魂战栗与认知冲击压下。他深吸了一口这带着“存在流失”意味的、令人窒息的空气，看向杜康，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千钧重量：“老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古那场导致众神陨落、文明断代的神战……我们真正的对手，就是它？”

杜康的虚影缓缓飘到那片虚无之地的正中心，仿佛要与这残留的、令他憎恶到极点的气息正面相对。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悠远，充满了追忆的痛楚、沉重，以及一种刻骨铭心的疲惫。

“没错……”他的声音带着跨越了万古时光的沧桑与沙哑，“世人皆传，上古有神战，动辄星辰陨落，山河破碎，天地倾覆……但他们错了，至少，错了一半，或者说，他们看到的只是最表层的惨烈景象。”

杜康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历史迷雾，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一字一句地，揭露那被漫长时光与幸存者恐惧刻意掩埋的、令人绝望的真相：“那场战争的对手，并非来自天外混沌的所谓‘外神’，也非什么为了争夺信仰与地盘而爆发冲突的异域神系。”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揭露终极噩梦的决绝：“我们的敌人，是诞生于此方天地自身、由这宇宙间最根本、最负面的终极概念——极致的、永不满足的贪婪！绝对的、否定一切的虚无！永恒的、抹杀所有的遗忘——在无法追溯的古老纪元，于某种无法理解的机缘巧合下，凝聚而成的……先天魔神！”

“其名，便是——【饕餮】！”

“它无形无质，没有固定的形态，却又如同法则本身，可以渗透到存在的每一个角落！它不归属于任何已知的神系，因为它本身就是‘终结’与‘空虚’的化身！它以文明为食，以信仰为餐，以一切有序的、鲜活的、蕴含着情感、智慧与历史沉淀的存在为养料！一个文明越是璀璨辉煌，历史越是悠久绵长，情感越是丰富炽烈，对祂而言，就越是……无法抗拒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