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终结（2/2）

但这份寂静的表象之下，是汹涌澎湃的暗流与激烈到极点的思想碰撞。

几位西方评委，尤其是那位身份尊贵的红袍主教，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死死地盯着玄光术凝聚的光幕上，圣子团队那惨烈到极点的状态和那濒临彻底破碎的圣光壁垒，嘴唇抿成了一条锋利而冰冷的直线，握着权杖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无法接受，更无法理解，凝聚了至高神圣之力、代表着唯一真理与秩序的“绝对”防线，竟会在第一轮考验中，就落到如此狼狈、甚至需要同伴付出生命代价才能勉强维持的境地。而另一边，那些被他视为“散乱”、“低效”、“充满杂质”的东方队伍，反而看起来……犹有余力？这完全违背了他所认知和信仰的一切力量法则与神圣秩序！

“牺牲……是灵魂接近神圣、获得救赎必经的阶梯！”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深处挤出低沉而充满戾气的声音，对身旁那位脸色同样不好看的卷胡须学者说道，仿佛不仅仅是在说服对方，更是在强行稳固自己那受到冲击的信念，“阿尔特留斯和他的勇士们，已经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坚定信仰与为道殉身的奉献精神！他们的灵魂，必将在主的光辉中得到升华！而对方……”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林晓枫团队那流转的星火网络，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嫉恨，“……不过是凭借一些小聪明，一些取巧的手段，以及……和那片土地的偏袒，才得以苟延残喘！”他固执地将社稷之神那基于理念认可的无形支持，视为了有失公允的“偏袒”。

卷胡须学者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附和。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象征着理性与知识的眼镜，目光锐利而充满探究欲地，反复扫过林晓枫团队周身那自成体系、流转不息的星火网络，以及他们防区内那零星出现却真实不虚的微弱净化迹象，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的理性思维与学术素养告诉他，眼前所观测到的现象，其背后蕴含的规律与原理，根本无法用简单的“偏袒”或“取巧”来粗暴地解释。

“主教阁下，”他声音干涩地开口，带着前所未有的迟疑与困惑，“请您冷静思考。您不觉得……他们那种个体独立又相互链接、能量与信念自由流转的‘网络’结构，在形态和功能上，非常类似于我们炼金协会与奥术议会正在联合攻关的‘分布式协同能量矩阵’理论的某种……更加高级的、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与生命活性的终极形态吗？还有那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环境净化现象……这似乎已经触及了‘秩序与生命规则从混沌与虚无中自发涌现、自我维持’的宇宙至高命题的边缘……这，这或许已经远远超出了‘小聪明’的范畴……” 他的世界观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试图用全新的、更复杂的理论框架，去理解那“星火”之中所蕴含的、超越单纯力量对抗层次的、深邃的哲学与存在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