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终局之路（2/2）

祭坛之上，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荡漾，仿佛有两只看不见的巨手正在撕开现实的帷幕。两道散发着截然不同气息的“门”，在能量的嗡鸣中缓缓凝聚成形。

一道门，纯粹由凝练到极致的圣光构筑，轮廓方正规整，边缘流淌着如同液态黄金般的古老符文，散发着绝对的秩序、凛然的威严与一种不容置疑、不洁皆需净化的磅礴气息。圣子阿尔特留斯与其四名队友，不知何时已如同鬼魅般重返祭坛。他们神色肃穆，周身圣光缭绕，光芒之盛，仿佛五轮行走在人间的微型太阳，连脚下祭坛的符文都被映照得失去了本色。阿尔特留斯的目光，如同两柄淬炼过的冰剑，扫过天空那令人窒息的末日景象，眼神中没有怜悯，没有动摇，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那废土，在他眼中，仿佛正是需要被神圣火焰彻底焚尽的“污秽”与“无序”的集合体。他甚至没有朝林晓枫团队的方向投去一瞥，只是微微颔首，率先一步，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扇辉煌的光门，身影瞬间被纯粹到极致的白光吞没，仿佛投入了一片光的海洋。他的队友紧随其后，步伐整齐划一，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决绝。

另一道门，则显得……异常奇特，甚至有些“格格不入”。它并非由某种单一纯粹的能量构成，反而像是多种人间意象的强行糅合：有厚重泥土的褐黄，有袅袅炊烟的青灰，有陈年酒液的温润琥珀，有万家灯火的朦胧暖光，甚至隐约还能看到火锅红油翻滚的激烈光泽与算盘珠碰撞的虚影。它不那么规整，边缘模糊而柔和，仿佛随时在根据内部流转的意象而变化，整体散发着一种杂乱、包容、鲜活而坚韧的“生”的气息，与旁边那扇规整的光门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晓枫团队站在这扇略显“另类”的门前，感受着门后传来的、隐约带着焦糊与绝望气息的波动。

王铁柱仰着粗壮的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后那透过扭曲波纹隐约可见的、荒凉到极点的废土景象，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手，掂了掂背上那个硕大的、鼓鼓囊囊的行囊——里面装着他视若生命的腊肉、灵米，以及那口被他用油脂蕴养得乌黑发亮、几乎成了本命法器般的黑铁锅。浓黑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脸上写满了实实在在的担忧，他瓮声瓮气地开口，问出了一个极其现实又带着他个人鲜明特色的问题：

“晓枫，俺说……咱这地方，咋瞅着比俺们村后山那乱葬岗还磕碜？土都焦得冒烟了，连根草毛都没有……咱这口宝贝锅，还能找到地方支楞起来不？别到时候想给大伙儿炖锅热乎肉汤暖暖身子，连块能架锅的平整石头都寻摸不着，那可就抓瞎了！”

这充满泥土气息和生活智慧的担忧，与眼前宏大的末日背景、即将到来的关乎文明存续的理念之争，形成了荒诞而又无比真实的对比，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冲淡了队伍周围过于凝重的气氛。连一旁神情素来清冷严肃的苏小婉，听到这质朴到极点的提问，清丽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又带着点暖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