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盘散沙（2/2）

他“看”到学院的导师如何强行拉走面色苍白的尖子生，无视其他学员伸出的求助之手；他“看”到各大家族府邸升起的孤立光罩，那光芒冰冷而自私；他“看”到镇守府的卫兵在街头浴血奋战，以血肉之躯对抗着源源不断的金属狂潮，却如同陷入狼群的孤羊，孤立无援；他更“看”到无数普通镇民，那些曾经为他们欢呼的摊主、居民，在绝望中如同无头苍蝇般奔逃、哭喊，却找不到任何庇护之所，如同被遗弃的羔羊。

一股混合着愤怒、失望和深深无力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王铁柱双眼赤红，如同发怒的公牛。他看到一具炼金傀儡挥舞着闪烁着能量光刃的手臂，将一个试图保护自己货摊的老者连人带摊劈飞，鲜血染红了地面。“混蛋！”他怒吼着想要冲下擂台去救援，却被另外两具精准包抄过来的傀儡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老者倒在血泊中，目眦欲裂。

苏小婉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紧握着手中的阵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看到了苏家特有的翠绿色守护光晕在远处亮起，那是家族在召唤核心子弟回去固守的信号。那光芒曾经给予她安全和归属感，此刻却像一道冰冷的墙壁，将她与身后这片需要帮助的混乱世界隔开。她咬紧了下唇，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挣扎。

赵灵儿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抱着焦躁不安的寻宝鼠小灰，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林晓枫的衣角。她试图沟通附近的动物，但在炼金矩阵的干扰和漫天杀戮气息的冲击下，那些平日温顺的动物要么惊恐逃窜，要么狂躁易怒，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侦查或辅助。“小灰……大家都好害怕……”她带着哭腔喃喃道。

“看到了吗，小子？”杜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不再有之前的戏谑，只剩下历经沧桑后的沉重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嘲讽，“这就是人性中最真实，也最可悲的一面。平日里称兄道弟，高谈阔论，一旦大难临头，首先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团结？那需要超越个体利益的信念和强有力的引领，而现在，这两样都稀缺得很呐……”

林晓枫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痛的感觉让他勉强保持着清醒。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积聚、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