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实验室交锋（1/2）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这种‘药酒’的力量，更像是……引导和释放食材、药材本身蕴含的灵气和特性，让它们在混合中自行激发、碰撞、融合，产生最终的效果。它更像是一种顺势而为的‘催化’和‘引导’，而非像很多丹药那样，是强行提纯、融合，将外来的强大药力注入修行者体内。所以，或许……它对修行根基的潜在损伤，会比一些追求极致效果的猛烈丹药要小一些？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没有经过严谨验证。”

苏小婉沉默了。她不再盯着那碗令人不适的药液，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林晓枫。篝火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映照出她内心剧烈的思想活动。那目光中的冰冷和质疑渐渐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是根深蒂固的理智对眼前这种“不合理”成功案例的本能排斥；是优秀研究者好奇心对一片未知、粗犷却可能蕴含宝藏领域产生的探索欲；更是一名严谨的学院派精英，在面对野路子出身者用实际成果挑战其认知体系时，不得不产生的……那一丝深刻的动摇。

她突然发现，这个看似来自乡下、行事风格胡闹不羁的少年，其看似荒诞不经的行为背后，似乎真的自成一套逻辑。这套逻辑粗糙、直接，摒弃了所有华丽的理论和繁复的步骤，只聚焦于最核心的目标——“有效”。它看似荒谬，却往往能歪打正着，甚至可能……触及了一些被正统丹道理论因其“粗野”或“不稳定”而有意无意忽略的角落。

许久，空旷的废弃空地上，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隐约的鼾声。

苏小婉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如玉，但之前那股兴师问罪的意味却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评估：

“你的方法……”她似乎在斟酌用词，“虽然粗陋不堪，对药性理解流于肤浅表象，处理方式近乎……儿戏，完全不符合丹道精义……”

她话锋陡然一转，留下了一句让原本已经做好接受更严厉批评准备的林晓枫，都感到有些意外的话：

“……但，这种抛开繁复理论框架，直指效果核心，并尝试以相对温和的‘引导’与‘释放’方式，而非强行‘控制’与‘注入’的思路……其背后隐含的方向，或许……值得进一步研究。”

说完，她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看林晓枫一眼，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她基于客观事实做出的一个冷静判断。她转身，素白的衣裙在月色与篝火的交界处划出一道清冷决绝的弧线，很快便融入了更深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林晓枫看着苏小婉消失的方向，愣了片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那碗依旧散发着怪异气味的“失败品”，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这位苏大小姐，还真是……难以捉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