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烙印与缰绳(2/2)

“记住你此刻的誓言。你的仇恨,已被本王收束。它将成为驱动你的燃料,而非焚毁你的野火。何时复仇,如何复仇,皆由本王定夺。”

“而你,只需成为最锋利的刃,最迅捷的马。当那一刻来临,你自会品尝到……复仇的甘醴。”

吴怀瑾收回手指,看着阿娜尔涣散的眼神和苍白汗湿的脸颊,仿佛终于满意。

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点向她的眉心,而是落在了她的头顶。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安抚宠物般的姿态,顺着她编好的发辫,缓缓地,一下下地抚摸着。

阿娜尔身体猛地一僵,灵魂深处新烙下的契约让她升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只能僵硬地承受着这代表着“占有”与“支配”的触碰。

他的手掌温热,与石室的冰冷和她内心的绝望形成诡异的对比。

“从今日起,你的灵魂,亦归于我,‘魂契’,它既是束缚,亦是庇护,更是你未来力量的源泉。”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同最终的审判。

抚摸并未停止,顺着发辫,滑过她因紧张而绷紧的脖颈线条,然后……落在了她的背脊上。

他的手掌带着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劲装布料,沿着她背脊中央那条流畅的曲线,缓缓向下抚去。

动作缓慢而充满掌控力,仿佛在感受一件艺术品细腻的质地,又像是在确认自己对所有权的绝对标记。

阿娜尔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屈辱感如同岩浆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能感觉到他手掌拂过每一个脊椎骨节,那缓慢而充满占有欲的抚摸,比任何鞭笞更让她感到难堪和绝望。

她被迫挺直了背脊,像一匹正在被主人检视和安抚的烈马,展示着自己矫健的线条和……彻底的顺从。

他的手掌最终停在了她劲装下摆与长裤交界的地方,那恰到好处的腰臀曲线处。指尖甚至微微陷入布料,感受着其下紧绷而充满弹性的肌肉线条。

阿娜尔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一滴混合着汗水与屈辱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迅速隐入鬓角。

“很好。”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身体极致的僵硬和那无声的泪水,却只是淡淡地评价了一句,收回了手。

那令人窒息的抚摸终于停止。

阿娜尔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依旧跪着,身体却微微晃动。

阿娜尔死死咬住牙,屈辱的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

但灵魂深处,那新生的契约符文冰冷地运转着,将那滔天的恨意与刚刚获得力量的些微战栗,一同转化为对头顶那只手的、扭曲的依赖。

她明白了。

她交出的不仅是忠诚和自由,还有她的仇恨。

从此,她连恨的权利和方式,都由主人主宰。

吴怀瑾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灵魂被烙印,身体被检视,连复仇的权柄也被收缴并重新赐予。

此刻的阿娜尔,跪伏在地,背脊挺直却又带着屈服的弧度,长发微乱,脸颊潮红未退,眼角犹有湿痕,那双腿依旧笔直地跪着,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支撑。

灵魂被烙印,身体被检视。

这匹来自西域的烈马,终于被套上了最彻底的缰绳——魂契。

“如今我赐你名“午影”,位于影卫十二地支中的午马。”

“戌影。”他开口。

“奴在。”戌影从阴影中走出。

“带她下去。魂契初成,需要稳固。明日起,她的训练,由你全权负责,无需再请示。”

“是。”

吴怀瑾不再看地上的午影(阿娜尔),转身离开了石室。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午影(阿娜尔)才仿佛被解除了定身咒,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她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入臂弯,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灵魂深处的那个符文冰冷地存在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已不再属于自己。

戌影走上前,冷漠地看着她:

“起来。魂契已成,你的命,你的魂,皆属主人。哭泣毫无意义。”

午影(阿娜尔)猛地抬起头,浅褐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血丝,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又有什么东西在绝望的灰烬中,扭曲地重新凝聚。

是更深沉的恨?

还是对那绝对掌控者扭曲的依赖?

或许,连她自己都已分不清。

她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和汗水,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双笔直的长腿似乎有些发软,但她站住了。

她看了一眼戌影,又看了一眼吴怀瑾离开的方向,眼神空洞而冰冷。

“是。”

她嘶哑地应道,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挣扎,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服从。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阿娜尔,而是午影。

她是主人手中,一把有了灵魂烙印的刀。

一把指向太子,指向所有阻碍主人道路之敌的,锋利而绝对的,暗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