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劫后余生（2/2）

三人瘫倒在废弃水塔下的空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天空阴沉，但相比地下那绝望的环境，已然是天堂。清道夫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满地尸体，或许是被之前的爆炸和塌陷吓退了。

“咳咳……没事吧？”立秋撑起身子，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被沈小雪护在怀里的沈清。

沈清依旧昏迷不醒，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蹙，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她的呼吸还算平稳。

沈小雪探了探她的脉搏，又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除了些微擦伤，并无严重外伤，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应该是灵魂碎片融合的正常反应，但需要安静的环境。”

立秋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自己手臂和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是刚才被碎石和电缆刮伤的。她龇牙咧嘴地撕下已经破烂的袖口，胡乱包扎了一下。

沈小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高强度战斗和能量消耗让她脸色苍白，手臂上原本愈合的伤口似乎又崩裂了，渗出血迹。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深深的忧虑。灵魂碎片找回了一部分，但代价不小，而且彻底激怒了天道。接下来的反击，恐怕会更加猛烈。

“先离开这里。”沈小雪抱起沈清，走向隐蔽处停放的越野车。车子虽然布满弹孔，但关键部位似乎没事，还能发动。

立秋点头，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安全后，迅速上车。

引擎轰鸣，越野车驶离了这片废墟。车窗外，废弃工业区在阴霾的天空下逐渐远去，仿佛一场噩梦的尾声。

但沈清脑海中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车内，沈清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她时而是一个无忧无虑、喜欢恶作剧的少女，偷偷画下姐姐和学姐们的肖像；

时而又是一个在无数轮回中挣扎、充满绝望和怨恨的反派；

时而又是一个在系统陪伴下，小心翼翼试图改变命运、寻求生路的穿越者……

这些矛盾的身份、交织的记忆、冲突的情感，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撕裂。痛苦、迷茫、恐惧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她。

她看到在某个轮回的尽头，自己浑身是血，却对着赶来杀她的沈小雪，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说：“姐姐……这次……我没有做坏事……”

她看到在白露还是学生会长时，自己偷偷将一份精心准备的、关于改善校园后勤的建议书塞进她的信箱，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开。

她看到在立秋训练受伤后，自己悄悄把一瓶伤药放在她更衣柜前，还画了一张笨拙的加油打气的纸条。

这些细微的、被主线和天道恶意所掩盖的善意与挣扎，如同黑暗中的萤火，一点点照亮了她破碎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