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番外篇二:三清之影(1/2)

旧纺织厂遗址的勘测定在下周三。但周末两天,林风哪儿也没去。

他把自己关在公寓里,反复翻看那本《古代城市风水与地脉考》。书页间有些段落被人用铅笔淡淡划过线,字迹已经模糊,像是几十年前的痕迹。那些被标记的内容,恰好都是关于“地脉异常汇聚点”与“人事变迁”的关联。

周日下午,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林风合上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书桌上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他从市政档案馆调出来的旧城区历史地图扫描件——1912年、1949年、1978年、1995年,四个时间节点。

他将四张地图叠放在一起,用半透明的图层对比。

然后他发现了。

无论城市如何扩张改建,以旧纺织厂遗址为中心,半径三公里内的主要街道走向、建筑布局、甚至公园和绿地的位置,都在某种无意识的“配合”中,保持着一种稳定的几何结构。就像……一个庞大阵法的基础节点。

“阵法”这个词冒出来时,林风自己都觉得荒谬。可数据不会说谎——那些角度、距离、比例,精确得超出了城市规划的自然演变规律。

手机震动,是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

“小风啊,吃饭了没?”母亲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老家客厅,父亲正在阳台上浇花。

“吃了,妈。”

“你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累?又熬夜了?”

“没有,就是……项目有点复杂。”林风顿了顿,试探着问,“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比如生过大病?或者遇到过奇怪的人?”

母亲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小时候身体好着呢,连医院都很少去。就是……”她想了想,“对了,你三岁那年,咱们回你爷爷老家过年,你在老宅后面的竹林里走丢了一下午。后来找到你时,你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手里攥着三片竹叶,说什么‘三条路,一个人’——把我们都吓坏了,还以为撞邪了。”

三条路,一个人。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发了场高烧,好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爷爷说那是小孩魂轻,被竹林里的风惊着了,还特地请人来做了场法事。”母亲笑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最近做梦老是梦到竹林。”

挂断电话后,林风走到浴室,用冷水冲了把脸。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深处有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清明——那不是睡眠充足带来的清醒,而是一种……抽离感。仿佛站在岸边看着自己在水中倒影,既真实又虚幻。

就在这时,镜面突然模糊了一瞬。

在那不到半秒的扭曲中,林风看见镜中的自己身后,站着另外两个模糊的人影——一个穿着复古的长衫,身形飘渺如烟;另一个则笼罩在淡淡的星辉中,看不清面容。

他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浴室瓷砖反射着顶灯的白光。

但当他转回来看向镜子时,左手无名指根部,那个星轨戒的纹路再次浮现了。这一次更清晰,持续了整整五秒。银白色的复杂纹路中,有三颗微光特别明亮,呈三角排列。

“一气化三清……”

喃喃念出这个词,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可当这个词说出口时,像是遗忘已久的锁被钥匙轻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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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里。

“听说了吗?昨晚保安老刘值夜班,说在十六楼空置的会议室里听见有人说话。”午休时,几个同事凑在茶水间低声议论,“他进去查看,里面根本没人,但白板上写满了看不懂的符号。”

“又是恶作剧吧?”

“老刘拍了照片,你看——”有人翻出手机,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出白板上确实用白板笔画满了复杂的图案,像是某种星图与几何图形的结合。

林风瞥了一眼,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那些图案的一部分结构,和他左手无名指上星轨戒的纹路,有惊人的相似性。

“林工?”小沐端着水杯走进茶水间,看见他愣在那里,“你没事吧?脸色好差。”

“没事。”林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能就是没睡好。”

小沐看着他,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关切。今天她穿了件浅青色的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银杏叶胸针——林风记得,“梦”中的沐莞儿,也喜欢在发间簪一枚银杏。

巧合。一定是巧合。

下午的部门会议上,李总宣布了一个意外的决定:“旧纺织厂项目,我们需要增补一个文化顾问。已经联系了市社科院的陈教授,他研究本土民俗和城市变迁史,能帮我们从文化层面理解那块地的特殊性。”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中式立领衬衫的儒雅老者走了进来。林风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是那个书店老板。

“大家好,我是陈守拙。”老者微笑着向众人点头,目光在林风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意味深长。

会议结束后,陈教授主动走到林风工位旁:“林工,又见面了。”

“陈教授,您……”

“书店是副业,学术才是本职。”陈守拙笑眯眯地说,“看来咱们缘分不浅。那本书,看得如何?”

林风斟酌着用词:“很……启发。尤其是关于地脉节点的部分。”

陈教授点点头,压低声音:“有些节点,不只是地理概念。它们还是‘锚点’——锚定某些东西,也连接某些东西。旧纺织厂地下,就有一个很大的锚点。你有没有感觉到,那里特别……‘安静’?”

林风想起那种清凉稳定的“气息”。

“确实。”

“安静就对了。”陈教授的声音更轻了,“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真正重要的东西,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平静之下。周三勘测,我期待你的‘看见’。”

他说完便告辞离开,留下林风独自消化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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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晚上,林风做了个梦。

不是之前那种漫长如人生的完整“剧情梦”,而是一些破碎的片段:

他看见三个自己——一个盘坐在云海之巅,周身环绕九色霞光;一个行走在尸山血海,手持断裂的长剑;还有一个,就坐在这间公寓的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城市规划图。

三个自己同时抬头,看向梦境的“外部”。

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时间快到了。”

林风惊醒时是凌晨三点。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依旧闪烁,但那些淡金色的脉络,此刻在他眼中亮如白昼。不再只是静态的网络,而是在缓慢地……流动。像呼吸一样,有节律地明暗交替。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看见那些脉络的源头——城市的地下深处,有七个巨大的光团在缓缓旋转。旧纺织厂遗址下方,正是其中之一。

而七个光团之间,有更粗壮的“主脉”相连,形成一个覆盖整个城市的阵法轮廓。

北斗七星阵。

这个认知直接出现在脑海,无需推理,就像早就知道。

他抓起手机,想要搜索相关资料,却先看到了推送的本地新闻快讯:

《凌晨突发:城西老自来水厂旧址地面开裂,涌出清凉泉水,水质检测显示为罕见富硒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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