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沉星蓝海（1/2）

意识像是沉入了万载寒冰的海底，黑暗粘稠如墨，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更深的窒息感拖拽。林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片破败的落叶，在无边无际的冰冷中随波逐流。伤口处的疼痛早已麻木，转化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顺着经脉侵蚀着最后一丝生机。

他不知道自己坠落雾渊海崖多久了。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残存的意识碎片中，苏沧那阴鸷的脸反复闪现，墨蓝色的灵能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还有光影那最后化作光盾的决绝，以及它如今虚弱到几乎溃散的模样……

“光影……”

他在意识深处无声呐喊，却只能感受到手心里那一点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暖意。光影蜷缩在他掌心，身体只剩下米粒大小，光芒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闪烁都牵动着林风的心弦。它在用自己本源的光属性能量，一丝一缕地修复着林风被冰锥贯穿的后心与撕裂的左肩。

海水的咸腥灌入鼻腔，带着深海特有的腐朽气息。偶尔有尖锐的刺痛从四肢传来，那是小型灵海生物被血腥味吸引，试探性地啃食他的皮肉。但光影总会在此时发出微弱的光芒，将那些贪婪的生物惊走，自己的身体却因此更加黯淡。

星轨戒沉寂在无名指上，如同一块普通的黑色石头。苍玄子的灵魂之力在那次自爆天罚之力后消耗殆尽，此刻正陷入漫长的沉睡。没有丹药，没有灵气补充，甚至连最基本的疗伤术都无法施展，林风只能依靠着光影微弱的治疗和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在死亡的边缘苦苦支撑。

他的灵能核如同风中残烛，星力与天罚之力的旋转变得极为缓慢，每一次转动都牵扯着断裂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丹田内，那枚象征着凝核境的灵能核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破碎。

“不能死……”

一个念头如同最坚韧的野草，在意识的废墟中顽强生长。“苏沧……碧波宗……我还没有……复仇……”

第二节 蓝海晨光

不知过了多少个昼夜，当林风再次勉强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一片迷离的蔚蓝。

天空是澄澈的浅蓝，漂浮着朵朵棉絮般的白云。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碎成千万点金芒。海风不再是雾渊海崖那种刺骨的寒意，而是带着一丝温润的草木清香，吹拂在脸上，竟有了几分暖意。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巨大的浮木上。浮木表面覆盖着一层翠绿的苔藓，触手湿润，散发着浓郁的木属性灵气。这绝非普通的浮木，而是某种生长在灵海中的“聚灵藻木”，虽然年份不长，却也能缓慢汇聚天地灵气。

“我……还活着？”

林风挣扎着想抬起头，却牵动了后心的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原本的青色劲装早已被海水泡得发白，多处撕裂破损，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肌肤。左肩的伤口虽然在光影的治疗下不再流血，但深可见骨的创口边缘结着黑色的痂，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显然是苏沧水系灵能的寒毒尚未完全清除。后心的冰锥创口则更为恐怖，一个碗口大的空洞几乎贯穿了他的身体，虽然被光影用微光勉强粘合了表层皮肉，但内部的脏器损伤根本无法窥见。

最让他心惊的是自己的灵能波动——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仿佛又回到了开灵境初期的水准。丹田内的灵能核黯淡无光，裂纹似乎又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