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贾张氏贪财忘命抢赃款,何大清坐镇食堂显神威(1/2)
“鬼!鬼啊!许大茂来索命了!别杀我!别杀我!”
随着贾东旭那一声撕心裂肺、仿佛厉鬼索命般的惨叫,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在极度的惊恐中,双手发疯似地将怀里那沓厚厚的钞票向空中抛洒。
“哗啦啦——”
漫天飞舞的大团结如同冬日里的一场诡异暴雪,纷纷扬扬地飘落,覆盖了整个昏暗、逼仄且散发着霉味的屋子。那原本应该让人血脉偾张、心跳加速的金钱味道,此刻却混合着贾东旭裤裆里失禁流出的尿骚味,以及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惧气息,显得格外荒诞和恐怖。
“砰!”
贾东旭连人带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像通了电一样剧烈抽搐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脑袋一歪,彻底晕死过去。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还没飘落完的钞票偶尔发出的轻微摩擦声。
秦淮如和贾张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傻了。
她们的脸色煞白,身体僵硬,先是惊恐万状地看向那扇漆黑的窗户。窗外,北风呼啸,枯树枝拍打着窗棂,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就像是有人在外面不甘心地徘徊,随时准备破窗而入。
“鬼……鬼走了?”贾张氏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哭腔,那只好的手死死抓着被角,指节发白。
然而,下一秒,当她的目光从窗户移开,落在地上那散落一地、甚至有的还盖在贾东旭脸上的钞票时,她眼中的恐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名为“贪婪”的兽性光芒。
那可是大团结啊!
崭新的、挺括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大团结!
一张就是十块!这一地得有多少张?五十?一百?还是更多?!
那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那是能买无数斤猪肉、无数袋白面的巨款!
“钱!我的钱!都是我的!”
贾张氏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某种魔力,也不顾自己还断着胳膊吊着绷带,竟然从热乎乎的炕上直接滚了下来。
“哎哟!”虽然摔得生疼,但她连哼都没哼一声,用那只完好的右手,像疯了一样在地上疯狂地划拉着钞票。
她甚至嫌一只手不够快,直接趴在地上,用下巴去蹭,用膝盖去跪,把那些沾着灰尘、甚至沾着贾东旭尿液的钱,一股脑地往自己那个散发着酸臭味的怀里塞。
“发财了!这回发财了!有了这些钱,我还怕什么?我要吃肉!我要天天吃红烧肉!我要买最贵的止痛片!我要去瑞蚨祥扯布做新衣服!”
贾张氏那张原本因为疼痛和刻薄而扭曲的老脸,此刻因为极度的贪婪而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嘴角咧到了耳根,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在那一张张大团结上。
她完全忘记了儿子还躺在旁边生死不知,口吐白沫;也忘记了这笔钱是可能会要了全家命的带血赃款。在她的眼里,只有这花花绿绿的纸片,那是她的命,是她的神!
秦淮如看着这荒诞、疯狂甚至有些恶心的一幕,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眼前的婆婆比刚才贾东旭口中的“鬼”还要可怕。
但她不是贾张氏那种没脑子的泼妇,她清楚地知道,这些钱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贾东旭真的抢劫了!真的把许大茂往死里打了!这是许大茂的买命钱!
“妈!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秦淮如猛地冲上去,一把按住贾张氏正在捡钱的手,压低声音嘶吼道,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锐嘶哑,“这是赃款!是证据!要是让人看见了,东旭就得吃枪子儿!咱们全家都得完蛋!你还要不要命了?!”
“你放开我!小浪蹄子,你想独吞是不是?”
贾张氏眼睛通红,像是一头护食的野兽,狠狠地推了秦淮如一把,甚至张嘴就要咬秦淮如的手,“什么赃款?到了我贾家的地界,进了我贾家的门,那就是我贾家的钱!东旭既然拿回来了,那就是孝敬老娘的!你给我滚开!别耽误我数钱!”
“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秦淮如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现在警察正在查这个案子!许大茂已经醒了!那扣子的事儿还没过去呢!要是这钱被搜出来,这就是铁证如山!你想看着东旭死吗?你想看着棒梗有个杀人犯的爹吗?”
听到“死”字,尤其是听到“棒梗”的名字,贾张氏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
但当她低下头,看着怀里那厚厚的一沓钱,感受着那令人迷醉的触感,贪婪再次战胜了理智。
“怕什么?藏起来不就行了?谁知道这是许大茂的钱?上面写他名字了吗?咱们只要不说,谁能知道?”贾张氏死死护着怀里的钱,警惕地盯着秦淮如,就像防贼一样,“我告诉你秦淮如,这钱归我保管!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说是你指使东旭干的!到时候你也跑不了!你想改嫁?没门!”
秦淮如看着眼前这个不可理喻、自私自利、为了钱连儿子命都不顾的老虔婆,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恨意。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把这个老东西打醒,或者干脆不管了,让警察把这一家子祸害都抓走算了。
但她不能。她是三个孩子的妈,她不能让孩子没爹没奶。
“行!钱给你保管!但你必须藏好了!藏得死死的!要是少了一分,或者被人发现了,你就等着给东旭收尸吧!到时候我也带着孩子回乡下,你自己去大牢里过下半辈子吧!”
秦淮如咬着牙,恶狠狠地放了狠话,不再去管地上的钱,而是转身去扶昏迷不醒的贾东旭。
贾东旭沉得像头死猪,浑身软绵绵的,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秦淮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床上,给他擦干净脸和身子,换上干净的裤子。
看着丈夫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秦淮如心里的苦涩简直没法说。这日子,真是不是人过的。
好不容易把贾东旭安顿好,贾张氏那边也像做贼一样,把钱分成了好几份。
她先是把一部分塞进了那双千层底布鞋的夹层里,又把一部分缝进了那件满是补丁的破棉袄的棉絮里,最后剩下的一大半,她抠开了炕洞最里面的一块松动的砖头,把钱用油纸包好,塞了进去,又把砖头重新堵上,抹上黑灰。
做完这一切,婆媳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疲惫,还有那一丝因为共同犯罪而产生的诡异默契。
“刚才……那真是鬼?”贾张氏这时候才稍微冷静下来,想起刚才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别胡说!”秦淮如虽然也怕,但她更愿意相信那是人吓人,“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东旭是心里有鬼自己吓自己!许大茂在医院躺着呢,哪来的鬼?”
话虽这么说,但秦淮如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窗外漆黑一片,像是一只张着大嘴的怪兽,随时准备吞噬这摇摇欲坠的一家人。
这一夜,贾家的灯一直没敢灭。
……
次日清晨。
95号大院里又开始热闹起来。那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烟火气,倒尿盆的、刷牙的、生火做饭的,嘈杂中透着一股子生机。
“哎,你们昨晚听见没?中院好像有人喊了一嗓子,跟杀猪似的?”前院的三大妈一边在水池边洗着那几根蔫了吧唧的小白菜,一边神秘兮兮地跟旁边的二大妈嘀咕。
“听见了听见了!大半夜的,吓我一跳!我家老刘都被吵醒了!”二大妈一脸的八卦,“好像还喊什么‘鬼啊’、‘索命’之类的!那声音,惨得很!”
“我也听见了!那动静好像是从贾家传出来的吧?”另一个邻居凑过来说道,“该不会是贾东旭吧?我听说他这几天一直神神叨叨的。”
正在水池边刷牙的林渊,听着这些议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昨晚他特意等到夜深人静才动手,用投影仪加上特制的音效,只针对贾东旭一个人进行了精准打击。没想到贾东旭那个废物心理素质这么差,嗓门还挺大,这下好了,免费帮他宣传了一波。
“三大妈,二大妈,早啊。”林渊漱了口,故意凑过去插了一嘴,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哟,小林啊,起这么早?”三大妈放下手里的白菜,压低声音道,“小林,你住前院,昨晚听见动静没?”
“听见了,怎么没听见。”林渊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说道,“三大妈,您说这世上真有鬼吗?我听说啊,那许大茂被打的地方,就在公厕那块儿,那是以前的凶地,阴气重得很。”
“昨晚贾东旭喊的那一声,我听着都瘆得慌。而且你们想啊,许大茂那天晚上刚被打,贾东旭昨晚就喊鬼索命,这时间点……啧啧啧,该不会是许大茂的魂儿回来找替身了吧?或者是……有人心里有鬼,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哎哟!呸呸呸!小林你别吓唬大妈!”三大妈脸色一变,赶紧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但眼里的恐惧和好奇却更浓了,“不过……这事儿确实邪乎。你说这贾东旭,好端端的大半夜喊什么鬼啊?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胆小啊。”
“谁知道呢,也许是做了噩梦,也许是……真的撞见了什么。”林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端着脸盆转身走了,“这人啊,还是得不做亏心事,才不怕鬼敲门呐。”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剩下的,这帮爱嚼舌根的大妈们会发挥她们惊人的想象力,帮他自动补全,而且会传得越来越玄乎,最后变成贾东旭杀人未遂被厉鬼缠身的都市传说。
……
中院,贾家。
贾东旭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高烧不退,满脸通红,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火炉里。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别过来……别过来……许大茂我错了……钱给你……都给你……别找我……”
他的双手在空中乱抓,像是要推开什么可怕的东西,又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秦淮如用冷毛巾给他敷着额头,听着他嘴里的胡话,吓得赶紧去关窗户,生怕被外人听见这“不打自招”的梦话。
“这可怎么办啊?”秦淮如急得团团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要是烧傻了,这顶梁柱可就塌了。而且他这一直说胡话,万一被人听去了……”
“塌了就塌了!这种废物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贾张氏坐在炕头,手里紧紧捂着那个藏钱的破棉袄,眼神冷漠得可怕,“只要钱还在,咱娘几个就能活!他要是真把自己吓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秦淮如不可置信地看着婆婆,心寒到了极点,“那是您亲儿子啊!”
“亲儿子怎么了?亲儿子能当饭吃吗?亲儿子能让我不疼吗?”贾张氏哼了一声,“行了行了,别废话了。你去厂里给他请个假,就说病了,受了风寒。实在不行,去卫生所买两片退烧药。别去大医院,大医院费钱,还得登记,麻烦!”
秦淮如叹了口气,只能照办。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钱才是贾张氏的亲人,其他人都是工具。
刚出门,就碰到了正准备去上班、一脸愁容的易中海。
易中海看了一眼秦淮如那憔悴的脸色,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皱眉问道:“淮如,东旭怎么了?昨晚我听着动静不对劲啊,好像喊什么鬼?”
秦淮如眼圈一红,低声道:“一大爷,东旭……东旭病了,发高烧,正说胡话呢。可能是……可能是被吓着了。”
“病了?”易中海心里一紧,“是不是……因为那事儿吓着了?”
秦淮如点了点头,没敢多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易中海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孩子,心理素质太差了!这点事儿就扛不住了?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行了,你在家照顾他,我去厂里帮他请假。记住了,千万别让他乱说话!尤其是别让外人听见!要是漏了馅,神仙也救不了他!”
“我知道,谢谢一大爷。”
看着易中海那佝偻的背影,秦淮如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给她遮风挡雨的大靠山,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能指望他多久呢?
……
红星轧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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