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班牙殖民者的“残暴提款机”是怎么运转（2/2）

如果说“监护征赋制”是“慢刀子割肉”，那美洲的矿山就是“快刀子斩头”——尤其是秘鲁的波托西银矿（今属玻利维亚），被称为“地狱之门”，进去的原住民，十个人里有九个活不过一年。

这波托西银矿，是1545年被一个西班牙牧羊人偶然发现的——他在山上放羊，看到石头反光，挖出来一看，居然是银矿石！消息传到西班牙，殖民者跟疯了似的往波托西跑，短短几年，就建起了上百个矿井。

可银矿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上，空气稀薄，冬天冷到能把人冻成冰雕，夏天又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原住民要背着几十斤重的矿石，从几百米深的矿井里爬上来——没有电梯，没有绳子，只能踩着陡峭的木梯往上爬，稍微不小心就会摔下去，要么摔死，要么被下面的矿石砸死。

有个叫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的传教士，专门去波托西银矿考察，他在《西印度毁灭述略》里写：“我看到一个原住民背着矿石往上爬，木梯断了，他和矿石一起摔了下去，当场就没了气；还有个小孩，才八岁，因为背不动矿石，被监工用石头砸头，脑浆都流了出来。矿井下面，堆满了死人的骨头，有的是摔死的，有的是累死的，还有的是被打死的。”

更可怕的是“汞中毒”——当时提炼白银要用汞（水银），把银矿石磨成粉，跟汞混合，就能提出白银。可汞是剧毒，原住民天天跟汞打交道，手上、脸上都沾着汞粉，吸进肺里，慢慢就会汞中毒：先是牙齿掉光，然后是手脚发抖，最后是全身瘫痪，痛苦地死去。

有个西班牙医生在波托西银矿看到，很多原住民因为汞中毒，嘴巴里烂得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比划着要水喝；还有些人因为手脚发抖，连矿石都拿不住，监工就把他们的手绑在矿石上，逼着他们继续干活。这个医生说：“在波托西，每提炼出1吨白银，就会累死、毒死10个原住民。”

可西班牙殖民者不管这些，他们只关心白银的产量——波托西银矿最鼎盛的时候，每年能产250吨白银，占当时全世界白银产量的60%。这些白银，用“马尼拉大帆船”（西班牙的大帆船）运过太平洋，再转运回西班牙，支撑着西班牙的军队和贵族的奢侈生活。

有个西班牙贵族，用波托西的白银打造了一个“纯银餐桌”，连桌子腿都是银的；还有个贵族，给女儿办婚礼，用白银做了100个蜡烛台，点了三天三夜的蜡烛——这些白银，要是换成粮食，能让波托西的原住民吃十年。可原住民呢？他们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只能啃着发霉的玉米，在矿井里苟延残喘。

四、反抗与悲剧：原住民的“鸡蛋碰石头”，明知必败也要战

面对西班牙人的残暴，原住民不是没反抗过——只是他们的武器，跟西班牙人的火枪比起来，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最有名的反抗，是阿兹特克人的“特诺奇蒂特兰保卫战”（特诺奇蒂特兰是阿兹特克的首都，今墨西哥城）。1521年，科尔特斯带着800个西班牙士兵，还有几千个被阿兹特克欺负过的部落盟友，围攻特诺奇蒂特兰。阿兹特克国王库奥特莫克（蒙特祖玛的侄子）带领族人反抗，他们用石头、弓箭、投矛，跟西班牙人的火枪、大炮对抗。

战斗打了三个月，阿兹特克人把西班牙人逼到了湖边，差点把科尔特斯淹死——科尔特斯的马都被打死了，他自己也中了一箭，最后是靠着盟友的帮忙才逃出去。可西班牙人有“秘密武器”——天花。当时特诺奇蒂特兰流行天花，阿兹特克人成片地死去，连库奥特莫克都染了天花，身体越来越弱。

最后，特诺奇蒂特兰还是被攻破了。库奥特莫克被俘虏，科尔特斯问他：“黄金藏在哪儿？”库奥特莫克说：“都沉到湖里了，你们自己捞吧。”科尔特斯不信，把他绑在火刑柱上，用火烧他的脚，逼他说出黄金的下落。库奥特莫克疼得大叫，却始终没说一句话，最后被活活烧死。他临死前说：“我已经尽我所能保卫我的国家，现在我死而无憾。”

各位看官，您说这阿兹特克国王是不是条汉子？明知打不过，还是要战；明知会被折磨，还是不低头。可这样的反抗，终究抵不过火枪和天花——阿兹特克帝国灭亡后，墨西哥的原住民再也没组织过大规模的反抗，只能在西班牙人的压迫下苟活。

还有印加人的反抗——印加王子图帕克·阿马鲁，在皮萨罗征服秘鲁后，带领残余的印加人躲进安第斯山脉，坚持反抗了36年。他用游击战术，偷袭西班牙人的矿山和驿站，抢他们的粮食和武器。可西班牙人派了大军进山围剿，还收买了印加部落里的叛徒，最后图帕克·阿马鲁还是被俘虏了。

1572年，图帕克·阿马鲁在库斯科（印加的旧都）被处决。处决那天，库斯科的原住民都来送行，很多人哭着喊：“王子，不要死！”图帕克·阿马鲁对他们说：“不要哭，只要还有一个印加人活着，就不要忘记我们的国家。”可他死后，印加人的反抗也慢慢平息了——不是不想反抗，是实在没力气了，人口太少，武器太差，根本打不过西班牙人。

还有些小部落的反抗，更让人揪心。比如加勒比海的卡里布人，他们用独木舟偷袭西班牙人的商船，抢他们的金银，然后把金银扔进海里——他们说：“这些东西让你们变得疯狂，我们不要，也不让你们得到。”可西班牙人派了战舰来围剿，卡里布人用独木舟跟战舰对抗，最后独木舟被撞碎，卡里布人要么淹死，要么被杀死，最后整个部落都消失了。

五、殖民者的“内讧：贪财引发的“狗咬狗”，连神父都抢黄金

您以为西班牙殖民者团结一心？错了！他们为了分黄金，能把“兄弟”当成敌人，甚至互相残杀——说白了，就是“狗咬狗，两嘴毛”。

最有名的“内讧”，是科尔特斯和纳瓦埃斯的“墨西哥之争”。1520年，西班牙国王担心科尔特斯在墨西哥权力太大，派纳瓦埃斯带着1000个士兵去墨西哥，想把科尔特斯抓回西班牙。可纳瓦埃斯一到墨西哥，就被黄金迷了眼，他对士兵说：“科尔特斯手里有很多黄金，我们把他杀了，黄金就是我们的！”

科尔特斯听说后，也不含糊，带着自己的800个士兵，连夜偷袭纳瓦埃斯的营地。当时纳瓦埃斯正在帐篷里喝酒，还跟手下说：“科尔特斯就是个胆小鬼，不敢来偷袭。”结果科尔特斯的士兵冲进来，一刀就把纳瓦埃斯的耳朵砍了下来（这叫“割耳之辱”，在西班牙是极大的羞辱）。纳瓦埃斯疼得大叫，赶紧求饶，科尔特斯没杀他，却把他的士兵都收编了，还把他带来的武器、粮食都抢了——理由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墨西哥的，该归我”。

还有更荒唐的：两个殖民者因为抢一个黄金面具，在教堂里打了起来。一个叫佩德罗的殖民者，从阿兹特克寺庙里抢了个黄金面具，想偷偷运回西班牙；另一个叫胡安的殖民者，看到了，想分一半，佩德罗不同意，两人就在教堂里吵了起来，最后打了起来，把教堂的桌子都掀翻了，神父过来劝架，结果被两人推搡着撞到了柱子上——最后黄金面具被神父没收了，可神父转头就把面具卖给了一个商人，自己赚了一大笔钱。

您瞧瞧，连神父都抵挡不住黄金的诱惑！当时很多西班牙神父去美洲，名义上是“传播天主教”，实际上是“跟着捞好处”——他们帮监护主“教化”原住民，让原住民更听话，然后从监护主那里分黄金；有的神父甚至自己偷偷抢原住民的黄金，把黄金藏在圣经里，运回西班牙。

有个叫迭戈的神父，在美洲待了十年，运回西班牙的黄金比很多殖民者都多。他回国后，用黄金买了个大庄园，还娶了个贵族小姐。有人问他：“你不是来传播上帝的福音吗？怎么赚了这么多黄金？”迭戈说：“上帝让我来教化原住民，也让我得到应有的回报，这有什么不对？”——您说这歪理，是不是能把人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