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生锈的铜锁与未凉的血温(1/2)

第七十九章:生锈的铜锁与未凉的血温

法庭的木门被推开时,带着一股铁锈味的风卷了进来。原告席上,一个穿着洗得发白中山装的老人正用袖口擦拭着一把铜锁——锁身布满绿锈,匙孔被铜绿堵得几乎看不见,锁柄上刻着的“治安”二字却依旧倔强地凸着棱角。他叫老周,今年七十二岁,手里捏着的是五十年前的“治安联防队”配锁,也是当年给他定罪的“赃物”。

赵桐权翻开卷宗,指尖划过“盗窃集体财产”五个字,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庭内格外清晰。五十年前,他刚入职不久,凭着一份“人证”和这把在老周家搜出的铜锁,判了老周三年劳改。后来才知道,那个“人证”是村霸,因为老周抓过他偷鸡的现行,怀恨在心才诬告的。

“老周,说说吧。”赵桐权的声音放得很缓,带着不易察觉的歉意。他记得前世退休后整理旧案,在档案室的角落发现了一份未归档的笔录——当年的村支书临终前说:“那锁是我让老周收着的,联防队解散时,他是队长,该留个念想。”

老周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又很快暗下去。他把铜锁放在桌上,指腹一遍遍摩挲着锈迹:“五十年了,我就想知道,那锁到底是不是赃物。”他的声音像磨过砂纸,“当年他们说我偷了大队部的锁,可那锁是支书亲手交我保管的,他说‘老周,这锁记着咱村的平安,你得留着’。”

被告席上坐着当年村霸的儿子,如今已是村里的企业家,此刻正不耐烦地敲着桌子:“都五十年了还翻旧账?我爹都过世了,凭什么还揪着不放?再说,当年判决都生效了,难不成还能改?”

“能改。”赵桐权的声音斩钉截铁,他将一份泛黄的笔录推到桌上,“这是当年村支书的临终笔录,上面写着‘铜锁系集体赠予老周,非盗窃’,还有三个老联防队员的签名,他们都还活着,今天也来了。”

侧门打开,三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慢慢走进来,最大的已经七十九岁。其中一个颤巍巍地指着铜锁:“这锁是老周的!当年解散那天,支书给每个队员发了件东西,老周要了这把锁,说‘见锁如见队’!”另一个补充道:“村霸当年被老周抓了,怀恨在心,就串通会计改了账,说大队部丢了锁,非说是老周偷的!”

老周的儿子突然从旁听席站起来,手里举着一沓照片:“这是我爹这些年的奖状!他劳改回来后,天天义务巡逻,抓过小偷,救过火,去年还跳进冰窟窿救了个孩子!你们凭什么说他是贼?”照片上,老周穿着志愿者马甲,在雪地里铲冰,在暴雨里疏通水沟,每一张都笑得黝黑。

村霸的儿子脸色涨红,却还嘴硬:“那又怎样?法律讲的是证据!五十年前的笔录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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