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盗门遗珠（2/2）
老头抱着罗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彻底慌了神。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简临渊忽然感觉衣角被轻轻拉了一下。是那个一直躲在老头身后的小男孩。男孩眼中虽然还带着恐惧，却悄悄对简临渊眨了眨眼，用极低极低、几乎只有气音的声音飞快说道：“……爷爷说……罗盘……指向……有‘大漩涡’的……岛……下面……有……‘龙王爷’的……水晶宫……”说完，立刻又缩了回去。
简临渊心中一震！大漩涡？龙王爷的水晶宫？这分明是民间对“归墟”和海底秘境的一种隐晦说法！这男孩……是在暗示罗盘指向归墟入口的坐标？
此刻，那旗袍女子和外国学者也注意到了简临渊与男孩的细微互动，目光闪烁，显然起了疑心。“影蛇”的爪牙则蠢蠢欲动，试图绕过简临渊直接动手。
“都让开！警察临检！”突然，市场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和脚步声，几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进来！是林浩通过匿名电话招来的“清场”手段！
市场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摊主们慌忙收捡货物，人群骚动。
那老头脸色大变，一把拉起男孩，也顾不上罗盘了，揣进怀里就想趁乱溜走。
“拦住他！”旗袍女子娇叱一声，她身后的阴影中竟无声无息地窜出两道模糊的黑影，直扑老头。外国学者身边的魁梧随从也一步踏出，手臂上泛起淡淡的圣光，拦向黑影。
“砰！咔嚓！”
混乱中，简临渊眼疾手快，在老头被撞倒、罗盘脱手飞出的刹那，身形如鬼魅般掠过，稳稳将罗盘接在手中。同时，他另一只手扶起老头，低喝一声：“走！”
苏九卿早已默契地捏碎一枚符箓，一股淡淡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简临渊拉着老头和孩子，与苏九卿一起，迅速汇入混乱奔逃的人流，借着雾气的掩护，几个转折便消失在仓库区的复杂巷道中。
身后，传来“影蛇”爪牙的怒骂、旗袍女子的冷哼以及外国学者懊恼的叹息。
三、 蛟篆星图
安全返回“漱玉斋”密室，已是午后。那老头惊魂未定，自称姓周，名阿福，是东南沿海的疍家渔民，那男孩是他孙子小海。据他所说，这罗盘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直藏在船底夹层，直到上月一次出海遭遇风暴，船体受损维修时才偶然发现。之后便屡有怪事发生，夜里常听到罗盘发出低鸣，指针乱转，家里人也开始做噩梦，梦见被海水吞噬。他听说珍珠城“鬼市”有能人异士，便想来碰碰运气，想用这“邪门”的罗盘换件能镇宅的宝物。
简临渊和苏九卿心知这说辞多半有所隐瞒，但此刻重点在于罗盘本身。
密室中，苏九卿小心翼翼地将罗盘置于铺着软布的案上，取来特制的药水，以银针蘸取，一点一点地清除表面的锈蚀与海泥污垢。简临渊则在一旁护法，同时感应着周围动静，防止有人追踪而来。
随着锈迹剥落，罗盘的真容逐渐显现。其材质果然非比寻常，青铜中泛着星星点点的银芒，如同夜空繁星。盘面刻满了极其复杂、精细无比的图案与文字——正是苏九卿之前提到的“星纹蛟篆”！中央天池处，并非普通指针，而是一枚悬浮的、材质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磁勺，勺柄天然指向东南，微微颤动着，仿佛受到无形的召唤。
“果然是‘星枢镇海盘’的核心部件！”苏九卿美眸中异彩连连，她指着盘面上几处关键的纹路，“你看这里，这环绕天池的漩涡纹，与赤泉井口封印基石上的‘九曲回澜’阵纹，有七分神似！还有这里，这几道象征星轨的刻痕，其连接点对应的星宿方位，与古籍中记载的、用于镇压大型水脉眼穴的‘星锁’布局暗合！”
她越看越心惊：“制作这罗盘的人，绝对接触过极高深的上古封印阵法知识！甚至可能……是某个古老封印守护者流派的分支或叛徒！”
简临渊凝神感应，尝试将一丝龙气缓缓注入罗盘。
“嗡——”
罗盘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盘面上那些“星纹蛟篆”骤然亮起，投射出一片朦胧的、由光点组成的星图虚影！星图不断变幻，最终定格，清晰地标示出了几条蜿蜒的航道，最终共同指向东南海域深处一个不断旋转的巨大漩涡标志旁边，还有一行细小的古篆文字浮现：
归墟之眼，星枢指引。龙跃于渊，劫启缘生。
与此同时，简临渊清晰地感受到，罗盘传递出一股强烈无比的渴望与牵引力，方向直指东南！他体内的龙气也随之活跃起来，与罗盘产生共鸣。
“它……在渴望回归，或者说，在渴望接近归墟！”简临渊沉声道。
苏九卿面色凝重无比：“周牧云穷尽心力造出此物，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归墟。‘星枢指引’，‘龙跃于渊’……这罗盘，或许本身就是一柄钥匙，一柄需要龙气才能完全激活、用以开启或影响归墟某种关窍的钥匙！”
就在这时，林浩的紧急通讯再次接入：“渊哥！苏老板！刚截获到一段非常短暂的加密通讯，信号源疑似来自城东那家‘东亚文化交流中心’（贺茂据点），内容经过多重加密破解后，只有几个词：‘罗盘已现’，‘目标东南’，‘速派“鸦天狗”追踪’！另外，顾先生那边监测到，一股强大的、带着阴阳师式神特有的晦涩气息的能量反应，正从交流中心升起，朝我们这个方向高速移动！”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乌云汇聚，隐隐有风雷之声从东南方向传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青铜罗盘的现世，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又一块巨石，彻底搅动了珍珠城本就暗流汹涌的局面。各方势力闻风而动，目标直指东南归墟。而简临渊手握这“星枢镇海盘”的核心，无疑已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
他握紧手中微温的罗盘，目光穿透窗棂，望向远方海天相接处那翻涌的墨色。
风暴，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