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苏凝霜文书辅政（1/2）

鹰嘴崖议事堂西侧的偏殿内，笔墨纸砚整齐排列，案上摊着数十卷竹简与麻纸，空气中弥漫着松烟墨与纸张的清香。苏凝霜身着淡青色襦裙，挽着素雅的发髻，指尖握着一支狼毫笔，正低头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公文。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笔下的字迹娟秀而不失力道，一笔一划皆透着严谨。

自禁军与诚王私兵逼近的消息传来，偏殿便成了李家坪的“中枢神经”。苏凝霜每日天不亮便起身，深夜才歇息，既要整理小五送来的情报、核对李婉儿上报的商队账目，又要起草与二皇子赵钰、江南商盟沈砚秋的联络信函，还要制定李家坪的户籍管理、粮草分配、民团奖惩等规章制度，桩桩件件都关乎全局，容不得半点马虎。

“苏先生，这是昨日的粮草消耗明细与今日的采购清单，请您过目。”一名负责账目的小吏捧着一卷竹简，恭敬地递到案前。

苏凝霜放下笔，接过竹简，指尖快速划过上面的文字，目光锐利如鹰。“昨日民团士兵消耗糙米三百石、腊肉五十斤，工坊工匠消耗粟米一百五十石，流民安置点消耗杂粮饼两千个，数目无误。”她轻声道，“今日采购的盐五十斤、铁料百斤、草药三十斤，价格合理，但需让李婉儿核实商队的供货质量，尤其是铁料，关乎武器打造，不可有差。”

小吏躬身应道：“属下明白，这就去转告李总管。”

待小吏离去，苏凝霜拿起另一卷竹简，上面是小五的情报组收集的禁军动向。她逐字逐句细读，眉头渐渐蹙起。竹简上记载，镇国大将军李景隆抵达襄阳府后，并未急于进攻，而是与秦岳商议对策，同时派人暗中联络伏牛山的残余匪患，似乎想要内外夹击。此外，诚王的三千私兵已潜入伏牛山深处，却按兵不动，不知意欲何为。

“李景隆老谋深算，比秦岳难对付得多。”苏凝霜低声自语，提笔在麻纸上写下“禁军动向：稳扎稳打，勾结匪患”“诚王私兵：潜伏观望，伺机而动”的批注，又画了一张简易的势力分布图，将禁军、诚王私兵、残余匪患的位置一一标注，以便李望川一目了然。

刚放下笔，又有一名斥候队员送来一封密信，是二皇子赵钰的回信。苏凝霜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仔细阅读。赵钰在信中表示，已在朝堂上为李家坪周旋，称李望川“护民有功，并无谋反之意”，暂时拖延了朝廷的进攻命令，但太子赵瑾态度坚决，要求李景隆尽快“清剿匪患”，他也难以久拖。信中还透露，诚王赵策暗中与太子勾结，想要借禁军之手消灭李家坪，再趁机吞并山南道的势力。

“诚王与太子勾结？”苏凝霜心中一惊，连忙将信中的关键信息摘录下来，准备向李望川汇报。她深知，这一消息将彻底改变李家坪的应对策略，诚王的私兵不再是坐山观虎斗，而是可能与禁军联手，对李家坪形成合围之势。

处理完情报与账目，苏凝霜开始起草《民团奖惩条例》。她参照大雍的军法，结合李家坪的实际情况，制定了详细的奖惩规则：士兵作战英勇、斩杀敌军者，按功劳大小奖励银两、粮食或土地；临阵脱逃、违抗军令者，轻则杖责，重则斩首；工匠打造武器精良、效率高者，奖励工钱与物资；消极怠工、偷工减料者，扣除工钱，情节严重者逐出工坊。

“条例需兼顾公平与严苛，既要激励众人，又要严明纪律。”苏凝霜一边写，一边思索，“民团士兵多为流民与村民，缺乏正规训练，唯有以严明的纪律约束，才能形成战斗力。”

正当她专注起草条例时，李望川推门而入。他刚巡查完城墙加固工程，身上带着淡淡的尘土与汗水气息，看到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与苏凝霜略显疲惫的面容，心中微微一暖。“苏先生，辛苦了。”

苏凝霜起身行礼，递上二皇子的回信与情报批注：“总领，二皇子传来消息，诚王与太子暗中勾结，他的三千私兵可能与禁军联手，对我们形成合围。李景隆则在勾结伏牛山的残余匪患，想要内外夹击。”

李望川接过信件与批注，快速阅读完毕，眉头紧锁：“没想到诚王如此阴险，竟与太子同流合污。看来，我们的处境比预想的还要艰难。”

“总领不必过于担忧。”苏凝霜道，“诚王与太子本就面和心不和，他们的勾结不过是权宜之计，未必能同心协力。我们可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挑拨离间，让他们互相猜忌。同时，加强伏牛山的防御，清剿残余匪患，切断禁军的外援。”

她指着案上的《民团奖惩条例》草稿：“这是属下起草的奖惩条例，已提交给吴钩、石破山等将领审阅，他们都表示赞同。实施后，可进一步提升民团的战斗力与纪律性。”

李望川拿起条例草稿，仔细翻阅，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条例制定得详细周全，既赏罚分明，又符合李家坪的实际情况。就按苏先生拟定的执行，尽快颁布下去，让全体民团士兵知晓。”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二皇子的信中提到，他难以久拖，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备战准备。苏先生，你负责协调各方，确保粮草、武器、情报供应畅通；吴钩、石破山负责军事防御；李婉儿负责商路与外援；赵大牛负责农业生产。我们各司其职，齐心协力，定能渡过难关。”

“属下明白。”苏凝霜躬身应道，“属下已让小五的情报组加强对诚王私兵与伏牛山匪患的侦查，一旦发现他们有异动，立刻汇报。粮草方面，已按‘按需分配、重点保障’的原则，优先供应民团与工坊，确保备战不受影响。”

李望川点了点头，看着苏凝霜案上的公文，又道：“苏先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可挑选几名识字的流民与村民，加以培训，协助你处理公文与账目。你若累垮了，李家坪损失不小。”

苏凝霜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多谢总领关心。属下已挑选了五名识字的流民，正在培训他们处理简单的公文与账目，不日便可协助属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