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杂粮煎饼地摊火（1/2）

襄阳县东街的早市最是热闹，天还未亮透，巷弄里便已响起挑夫的吆喝、摊贩的叫卖，混杂着骡马的嘶鸣与孩童的嬉闹，织成一幅鲜活的市井长卷。李望川带着李锐、李铁柱，还有几名手脚麻利的村民，推着三辆木推车，踏着晨露赶到街口时，已有不少摊贩抢占了有利位置。木推车上铺着干净的粗布，摆着磨好的杂粮粉、调好的面糊、洗净的葱花咸菜，还有几口特制的铸铁平底锅，锅沿光滑，锅底厚实，透着股沉甸甸的实在。

“李大哥，就选这儿吧？”李锐指着街口一棵老槐树下的空地，这里紧邻着早市入口，往来行人最多，只是地面有些凹凸不平。他放下木推车，弯腰用脚将几块碎石踢到一旁，“垫几块木板就能平整，正好能摆下三口锅。”

李望川环顾四周，点头道：“就这儿。早市人多眼杂，既要显眼，又得方便招呼客人，老槐树下遮阴避雨，是块好地方。”他转头对李铁柱道，“铁柱，你带两个人搭灶台，用带来的砖石垒个简易灶，火要旺但不能窜得太高，免得燎到客人。”

李铁柱应了一声，扛起带来的青石板砖，动作麻利地垒起灶台。他力气大，几块砖在他手里如同孩童积木，不多时便垒起三个半人高的灶台，灶口朝向外侧，既方便添柴，又不会让火星溅到行人。

李望川则拿起木推车上的杂粮粉，逐一检查。这些杂粮粉有玉米粉、小米粉、荞麦粉，还有少量的黄豆粉，都是按他给定的比例混合而成。“玉米粉性粗，能增加口感，小米粉养胃，荞麦粉筋道，黄豆粉提香，比例不能错。”他抓起一把杂粮粉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霉味，颗粒均匀，满意地点头，“水要加得适中，面糊要调成能挂勺却不流淌的状态，这样摊出来的煎饼才厚薄均匀。”

说话间，李婉儿提着一个竹篮匆匆赶来，篮子里装着切好的葱花、咸菜、酱豆，还有几罐用香油、盐、酱油调制的酱料。“李大哥，都准备好了！”她脸上带着笑意，额角沁出细汗，“按你说的，葱花切得碎碎的，咸菜洗了三遍去咸，酱料里还加了点蜂蜜提鲜。”

李望川接过竹篮，拿出一小勺酱料尝了尝，咸甜适中，香气浓郁，点头赞道：“不错，婉儿心思细，做这些活计最是合适。”他将酱料分到三个小陶碗里，摆在推车上，“等会儿摊煎饼时，酱料要抹得匀，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多了咸，少了没味。”

此时天已大亮，早市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李锐点燃灶火，干柴在灶膛里“噼啪”作响，火苗舔舐着锅底，很快便将铁锅烧得温热。李望川拿起一个木勺，舀了一勺面糊，手腕一转，将面糊均匀地倒在锅底。他手中的木耙子是特意让李石头打造的，木柄长短适中，前端是一块光滑的薄木板，刚好能覆盖铁锅的一半。

只见他手持木耙子，从面糊中心向外轻轻推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面糊在温热的铁锅中迅速铺开，形成一张薄薄的圆饼，边缘微微翘起，散发出浓郁的杂粮香气。“摊煎饼，火候是关键，火太旺容易焦，火太弱则不脆，要保持中火，让煎饼慢慢熟透。”李望川一边说着，一边将木耙子翻过来，轻轻按压煎饼表面，“这样能让煎饼受热均匀，口感更紧实。”

待煎饼边缘变得金黄酥脆，李望川提起木耙子，手腕用力，将煎饼翻了个面。翻面后的煎饼色泽更深，香气愈发浓郁，引得旁边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这是什么吃食？闻着挺香啊！”一名挑着菜筐的妇人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

“大娘，这是杂粮煎饼，用玉米、小米、荞麦磨粉做的，养胃健康，还管饱！”李婉儿连忙上前招呼，笑容满面，“今日第一天出摊，一个只要两文钱，加鸡蛋、加咸菜都不收钱，您要不要尝尝？”

“两文钱一个？还加鸡蛋？”妇人有些难以置信，市面上一个白面馒头都要一文钱，这杂粮煎饼又大又香，居然只要两文钱，还能加鸡蛋，实在太实惠了。“那给我来一个，加个鸡蛋，多放些咸菜！”

李望川闻言，拿起一个鸡蛋在锅沿轻轻一磕，蛋清蛋黄顺势流入煎饼中心，用木耙子轻轻摊开，让蛋液均匀地覆盖在煎饼表面。蛋液很快凝固，变成金黄色，与杂粮饼的焦香混合在一起，香气更盛。他又撒上一把葱花和咸菜，抹上一层酱料，待煎饼两面都变得金黄酥脆，便用木耙子将煎饼卷起来，递到妇人手中。

妇人接过煎饼，入手温热，香气扑鼻。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外酥里嫩，杂粮的清香、鸡蛋的鲜香、咸菜的咸香与酱料的甜香在口中交织，口感丰富，越嚼越香。“好吃！太好吃了！”妇人眼睛一亮，连忙又掏出两文钱，“再给我来两个，给我家老头子和孩子也带一份！”

有了第一个顾客的带动，越来越多的百姓围了过来。“给我来一个，加鸡蛋！”“我要两个，不要咸菜，多放酱！”“老板，能不能多加点葱花？”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队伍很快排起了长龙。

李望川、李锐、李铁柱三人各守一口锅，动作愈发熟练。李望川负责摊饼，手腕转动间，一张张厚薄均匀的煎饼便成型了；李锐负责打鸡蛋、撒配料，动作麻利，从不慌乱；李铁柱则负责卷饼、收钱，他虽然憨厚，却记性极好，谁要加鸡蛋、谁不要咸菜，都记得一清二楚。李婉儿则在队伍旁招呼客人，维持秩序，时不时给三人递些配料，忙得不可开交。

“这煎饼真是实惠，两文钱能吃个饱！”一名穿着短打、背着工具的匠人咬着煎饼，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以前在京城也吃过煎饼，都是三文钱一个，还没这么大，也没这么香！”

“可不是嘛！这杂粮做的，吃着也健康，不像白面那么腻。”旁边一名老者附和道，他手里拿着一个煎饼，正慢慢咀嚼着，“我牙口不好，这煎饼外酥里嫩，正好适合我吃。”

李望川听着百姓们的夸赞，心中欣慰。他之所以选择做杂粮煎饼，一来是因为杂粮在李家坪产量丰富，成本低廉；二来是因为杂粮营养均衡，适合百姓日常食用，无论是劳作的农夫、赶路的客商，还是上学的孩童，都能吃；三来是因为煎饼制作简单，便于携带，适合在早市、集市摆摊售卖，能快速打开市场。

前世他在基层工作时，经常看到路边摊的杂粮煎饼生意火爆，便记在了心里。如今来到大雍，他结合当地的食材与口味，对配方进行了改良，增加了黄豆粉提升香气，用蜂蜜调制酱料中和咸味，让煎饼的口感更符合百姓的喜好。

早市的人越来越多，煎饼摊的生意也愈发红火。三口锅不停运转，面糊一碗接一碗地倒进锅里，煎饼一张接一张地卷起来递给客人，木推车上的杂粮粉、鸡蛋、配料渐渐减少，钱箱里的铜钱却越来越多，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格外悦耳。

李锐一边摊饼，一边对李望川道：“李大哥，没想到这煎饼这么受欢迎，照这样下去，咱们带来的食材怕是不够卖了！”

李望川抬头看了看太阳，此时刚过辰时，早市的高峰期还未过去。“没事，让婉儿回去再取些食材来，顺便让村里再派几个人过来帮忙。”他道，“今日是第一天出摊，一定要让百姓们都能尝到，不能让大家白跑一趟。”

李婉儿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向李家坪的方向跑去。她身姿轻快，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周围的摊贩看着煎饼摊生意如此火爆，眼中满是羡慕，有的甚至主动上前搭话：“这位小哥，你这煎饼做得真不错，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做这个生意。”

李望川笑着回应：“这煎饼的做法不难，只要比例拿捏得当，火候掌握好，谁都能做。”他没有藏私，简单说了说面糊的配比和摊饼的技巧，“大家都是讨生活的，能互相帮衬就互相帮衬。”

摊贩们闻言，纷纷道谢。他们原本以为李望川会有所保留，没想到他如此大方，心中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正在这时，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之前被吴钩教训过的地痞头目。他身后跟着四个跟班，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棍棒，一看就来者不善。

独眼龙走到煎饼摊前，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个小凳子，冷哼一声：“哪个是老板？给老子出来！”

正在排队的百姓们见状，纷纷吓得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之前被地痞骚扰过的摊贩们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

李铁柱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一步，挡在李望川面前，沉声道：“我们是老板，你想干什么？”

独眼龙上下打量了李铁柱一番，见他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便被贪婪取代。他指了指煎饼摊，嚣张地说道：“在这条街上摆摊，都得给老子交保护费！你们这破煎饼摊生意这么红火，一天至少得交一两银子，否则就别想在这儿开张！”

李锐闻言，脸色一沉，握紧了手中的木耙子。他最看不惯这种欺压百姓的地痞流氓，若不是李望川没有发话，他早已上前教训这些人了。

李望川缓缓走上前，目光平静地看着独眼龙，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保护费？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保护了什么？是保护百姓不受欺凌，还是保护摊贩安心做生意？”

独眼龙被李望川的气势震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摊贩，没想到居然如此硬气。但他仗着人多势众，很快便反应过来，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在这条街上，老子就是规矩！不交保护费，今天就砸了你的摊子！”

“你可以试试。”李望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欺凌弱小、敲诈勒索的地痞流氓，之前卤肉铺被骚扰，他已经忍了一次，如今这些人居然还敢来挑衅，简直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