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铁铺赶制长矛尖（1/2）

晨雾未散，王家坪黑松林旁的铁铺已燃起熊熊炉火，通红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六村合兵后，武器匮乏成了忠义军最大的软肋，李铁柱带着从五村抽调的二十名铁匠，外加红石村赶来的十名擅长冶炼的青壮，日夜不休地赶制长矛尖，铁砧撞击声、风箱鼓风声、铁器淬火声交织在一起，如战鼓般催人奋进。

“加柴！把火候再提上来！”李铁柱光着膀子，黝黑的皮肤上布满汗珠与火星烫伤的痕迹，他手持铁钳，夹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狠狠砸在铁砧上，“这批次的铁料杂质多，不把火候烧足，锻出来的矛尖脆得像琉璃，上阵一戳就断！”

铁匠们齐声应和，将劈好的硬木柴块源源不断地填入熔炉，风箱手卯足了劲拉动风箱，“呼哧呼哧”的声响中，熔炉内的火焰窜起三尺高，将铁块烧得通体赤红，几乎要熔化成铁水。

铁铺内摆满了待锻的铁料，有从王家坪铁矿开采的原矿，有收集来的民间铁器——菜刀、锄头、铁锅，甚至还有土匪遗留的破损兵器，都被敲碎后重新回炉。李望川站在铁铺角落，看着忙碌的工匠们，眉头微蹙：“铁柱，按如今的进度，一日能锻多少长矛尖？”

李铁柱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抡起铁锤又是一记重击，火星四溅：“回望川兄，原先一日顶多锻三十柄，如今加了人手，又改良了熔炉，一日能出五十柄。可忠义军七百余人，每人至少需一柄长矛，缺口还大得很，更何况还有盾牌、短刀要补。”

“时间不等人，靖王援军明日便至，我们必须在今日凑齐五百柄长矛尖，”李望川蹲下身，捡起一块废弃的铁料，“我有个法子，可提高锻打效率，还能让矛尖更锋利。”

他接过李铁柱手中的铁钳，夹起一块烧红的铁料，在铁砧上比划着：“寻常矛尖是三棱形，锻打费时，且穿透力不足。我们可将矛尖改成四棱形，尖端磨成柳叶状，既省料又锋利，还能减少锻打次数。另外，在熔炉旁加设一个鼓风装置，用脚踏驱动，比人工拉风箱效率高两倍。”

李铁柱眼睛一亮：“这法子好！四棱矛尖扎进皮肉难拔，杀伤力更强！我这就让兄弟们改样式，再让辅工组赶紧打造脚踏鼓风装置！”

苏凝霜带着几名妇女送来早饭和水，见李望川也在帮忙，便走上前道：“李英雄，工匠们已经连续熬了两夜，要不要让他们轮流歇息片刻？”

李望川摇头：“军情紧急，只能委屈兄弟们了。告诉伙房，今日午饭多加些肉食和粟米，让大家吃饱了好干活。另外，让妇女们收集些猪油来，给矛尖淬火时用，能让铁器更坚硬。”

“好，我这就去安排。”苏凝霜应声离去，不多时便带着妇女们送来猪油和热气腾腾的肉食，还带来了十几个半大的少年，他们都是六村的孤儿，主动要来铁铺帮忙，搬运铁料、拉风箱、给淬火的矛尖浇水。

铁铺内的效率果然大幅提升。脚踏鼓风装置搭建起来后，熔炉内的火焰更旺，铁料熔化速度加快；四棱形矛尖的锻打工艺简化，铁匠们分工合作，有的负责熔化铁料，有的负责锻打成型，有的负责磨尖，有的负责淬火，流水线般的作业让长矛尖的产量直线上升。

李望川也没闲着，他亲自指导铁匠们调整淬火工艺：“淬火时，先将烧红的矛尖浸入冷水中三息，再迅速取出，用柴火烘烤片刻，如此反复三次，既能增加硬度，又不会太过脆裂。”这是他前世从古籍中看到的“三淬三烤”之法，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一名老铁匠按此法尝试后，将淬好火的矛尖往铁砧上一戳，竟深深刺入半寸，他惊喜道：“望川兄，这法子真神！比之前的矛尖硬了不止一倍！”

消息传开，铁匠们士气大振，越发卖力地赶工。铁砧上的火花越溅越密，淬火的“滋啦”声此起彼伏，一柄柄锋利的四棱长矛尖被锻造出来，整齐地摆放在一旁，密密麻麻堆成了小山。

午后，吴钩带着几名军官前来查看武器进度，见铁铺内热火朝天，长矛尖已堆起数百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望川兄，有了这些利器，忠义军的战力至少能提升三成。柳承业的大军虽多，但大多是临时征召的乡勇，武器简陋，咱们的四棱矛尖，正好能克制他们的皮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