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雾隐村的反常(2/2)

洞里的人全围了过来——扶着拐杖的老人,抱着孩子的妇人,手里都攥着锄头镰刀,眼神里的怒比剑还利,连怀里的孩子都攥着小拳头,对着沈逸尘哼了一声:“你是坏人!阿瑶姐姐是好人!”

“灵谷也是她教我们种的!没有她,我们早饿死在去年冬天了!去年雪大,玄门的救济粮到现在都没送来!”

“你们只知道斩妖除魔,分得清谁在害你们,谁在救你们吗?盟主说有妖患,可妖患没伤我们,倒是盟主的人,上个月还来抢过灵谷!”

沈逸尘的剑僵在半空,剑尖离村民的胸口只有半尺。他看着村民们愤怒又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花妖吓得发白的脸,突然觉得手里的剑重得抬不起来。这时,他瞥见花妖的手腕上,戴着个银铃铛——铃铛上刻着极小的桂花纹,和母亲梳妆盒里那只没刻字的,一模一样,铃铛里面还藏着个“苏”字,是苏婆婆的印记。

“我……我能帮你们。”花妖的声音发颤,却还是从村民身后探出头,手里攥着片干枯的桂花叶,叶子边缘都卷了,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村东的废弃磨坊,半夜总有人去,带着黑色的符纸,符纸上的纹路和你们说的‘掠夺灵脉符’一样。我偷偷去过一次,看见里面有密室,墙上画满了黑符,还有个穿玄色衣服的人,说要‘取纯灵脉’,我猜是说你……”她把桂花叶递过来,叶子上还沾着点黑色的符灰,“这是我在磨坊外捡的,上面有你母亲的气息,还有盟主的符气,像是他们当年在这争执过。”

沈逸尘接过叶子,指尖刚碰到,就觉得心口一热——那气息,和母亲旧衣上的味道完全一样,还混着点淡淡的符纸燃烧味,是“破邪符”的味道,母亲以前常用这种符驱散恶意的妖气。谢昭言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破妄镜往山洞石壁上一照——蓝光下,石壁上竟藏着个淡金印记,是符宗的徽记,和苏婆婆帕子上的,分毫不差,印记旁边还刻着个“清”字和“瑶”字,中间画着个小小的桂花,像是母亲和花妖当年一起刻的,纪念相识。

“不能白天去。”一直没说话的李伯突然开口,他的腿还缠着绷带,却站得笔直,像棵老松,“磨坊外有盟主的人守着,手里拿着‘锁妖网’,专抓带妖气的东西,连村里的猫都被他们抓走过。等天黑,我带你们走地道——那是以前磨面时留的,通磨坊后院的地窖,没人知道,除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他看了眼沈逸尘,又看了眼花妖,眼神里满是恳求,“但你们得答应,别伤阿瑶姑娘,别毁灵谷。这两样,是我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沈逸尘收了剑,掌心的灵种还在泛着微光,和灵谷的妖气、花妖的铃铛、石壁上的印记,隐隐连成一线。母亲的“南麓有灵”,苏婆婆的符宗印记,花妖的铃铛,还有磨坊外的桂花叶……这些散在雾隐村的线索,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着,而线头,似乎就藏在磨坊的密室里,藏着母亲当年没说出口的真相。

夕阳把灵谷田染成橘红时,沈逸尘蹲在田埂上,指尖碰着谷穗的妖气。那妖气很暖,像母亲当年握着他的手,在他发烧时轻轻拍着他的背,说“逸尘不怕,娘在”。他忽然懂了老婆婆说的“能活的东西”——不是灵谷,不是花妖,是母亲当年留在这的,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真相,是她想护着的村民,和这片她用妖气、用灵力滋养的土地,是她对“妖不一定害人”的坚持。

天黑透后,李伯拿着盏油灯走在前面,灯芯的光很弱,只能照亮身前两步的路,灯盏是粗瓷的,上面还缺了个口,是村里唯一的一盏油灯。地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走,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灵谷的妖气纹路有些像,偶尔还能看见“清”“瑶”两个字,旁边画着灵谷和桂花,像是母亲和花妖当年一起刻的,记录着培育灵谷的日子。沈逸尘走在中间,破妄镜的蓝光贴着墙,照出符号间藏着的淡金微光——那是符宗的护灵咒,能挡住外面的妖气,也能隐藏地道的气息,咒文里还掺着母亲的灵力,让地道里的空气都暖了些。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还有守卫的说话声,带着不耐烦:“真倒霉,晚上还得在这破地方守着,盟主到底要找什么?”

“谁知道呢,听说要找个什么‘纯灵脉’,找到了就能修炼成最强的符术,到时候咱们也能跟着沾光。”

李伯立刻吹灭油灯,压低声音,气息都放轻了:“到了,前面就是磨坊后院的地窖,上面有两个守卫,手里有刀,还有‘控心符’,被符纸碰到会被控制。”

谢昭言摸出张“隐息符”,指尖凝起灵力,符纸瞬间分成四张,贴在几人身上:“能藏半个时辰的气息,别出声,也别碰守卫的符纸,这符能感应活人的气息。”

几人顺着地道爬上去,地窖的盖子很沉,是块石板,林砚和谢昭言一起用力,才悄悄推开条缝,生怕发出声音。外面的月光透进来,能看见磨坊的后院里站着两个守卫,穿着玄色的短衫,是盟主的人,手里握着长刀,正来回踱步,腰间还挂着黑色的符纸——和花妖说的“掠夺灵脉符”一样,符纸边缘泛着黑光,是吸过灵力的样子。

“我去引开他们。”阿青攥紧匕首,刚要出去,就被谢昭言拉住。谢昭言摸出个石子,指尖一弹,石子砸在远处的柴草堆上,发出“哗啦”的响,柴草堆里的几只老鼠吓得跑出来,吱吱叫着。

“谁?”两个守卫立刻举着刀走过去,围着柴草堆查看,一个还踢了踢柴草,骂道:“妈的,原来是老鼠,吓老子一跳。”

“就是现在!”沈逸尘低喝一声,几人飞快从地窖里爬出来,猫着腰绕到磨坊的后门。后门没锁,只是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轻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几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被守卫听见。

磨坊里积满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