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玄心城(1/2)

夕阳把玄心城的城墙染成了金红色,砖缝里积着的旧尘被余晖镀上一层暖光,却压不住城门口那股紧绷的气氛。城楼上飘着的幡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肃清妖邪,灵脉归玄门”八个黑字用浓墨写就,边角还缀着银色的暗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沈逸尘勒住马缰绳,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缰绳上的纹路。他眯着眼看向城门口,只见两名守城修士正围着一个挑着货担的小贩,手里举着块巴掌大的“探灵镜”——镜面是暗银色的,边缘刻着细碎的符文,每扫过货担一次,镜面就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小贩被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掀开货担的布帘,里面不过是些供香和符纸,可修士还是反复查了三遍才放行。

“他们在查特殊灵息,尤其是破妄镜和青鸾信物的气息。”谢昭言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几乎贴在沈逸尘耳边。他飞快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用厚布裹了三层的破妄镜,之前在山林里躲过追杀时,镜面还沾着点泥土,此刻被体温焐得微热。谢昭言从袖袋里掏出张淡绿色的隐匿符,指尖捏着符角轻轻一捻,符纸立刻化作一缕轻烟,他抬手在破妄镜的位置扫过,那缕烟像是有生命似的,裹住布包,原本隐隐透出的银辉瞬间被压了下去,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普通”起来。

沈逸尘也趁着下马的间隙,悄悄把青鸾玉佩从布囊里掏出来。玉佩是母亲生前找工匠雕的,边缘打磨得圆润光滑,此刻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让他纷乱的心绪稍微定了定。他弯腰系靴带时,飞快地把玉佩塞进靴筒内侧——那里贴着皮肤,既能藏住,又能随时感知到。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解下腰间的陵光阁少主令牌。令牌是纯银打造的,正面刻着“陵光”二字,背面是只展翅的青鸾,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故意把令牌捏在手里,朝着守城修士走过去。

“我是陵光阁沈逸尘,这位是我的随从,前来参加灵脉大会。”沈逸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世家少主的沉稳,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守城修士的目光立刻被令牌吸引过去,手里的探灵镜顿了顿。领头的修士穿着件玄色劲装,领口绣着盟主府的标志,他上前两步,目光在谢昭言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回沈逸尘的布囊上——那布囊鼓鼓的,显然装了不少东西。“沈少主,盟主有令,所有进城人员都需查验灵息,还请您配合。”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客气,却没半点退让的意思,手里的探灵镜已经对准了谢昭言的布包。

谢昭言立刻上前一步,笑着把自己的布包递过去,动作自然得像是在递普通物件:“不过是些换洗衣物和路上吃的干粮,劳烦修士查验。我们家少主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厉害,要是没别的事,我们还想早点去驿站歇着,免得耽误了明天见盟主的时辰。”他说话时,指尖悄悄在布包外层捏了捏——那里早就贴了张隐匿符,能遮住所有灵息,就算探灵镜扫过,也只会显示“无特殊灵息”。

探灵镜的光在布包上扫了一圈,果然只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没任何异常。领头的修士顿了顿,目光又转向沈逸尘的布囊,刚要抬手,旁边的修士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神往沈逸尘手里的令牌瞟了瞟。领头的修士心里一动——陵光阁毕竟是玄门老牌世家,沈逸尘又是盟主重点“关照”的人,要是真查得太严,万一惹了麻烦,盟主怪罪下来,他可担不起。

“既然是沈少主,自然信得过。”领头的修士收起探灵镜,侧身让开道路,语气却多了几分提醒,“不过盟主特意吩咐了,您进城后最好先去驿站见他,说是有要事商议,可别错过了时辰。”

“知道了。”沈逸尘点头应下,心里却像被泼了盆冷水——盟主刚让三长老在半路设埋伏,现在又急着召见,显然没安好心。他拉着谢昭言的手腕,快步走进城门,指尖能感觉到谢昭言掌心的温度,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两人刚走出去几步,沈逸尘就压低声音:“我们先不去驿站,去青阳派的住处。之前李长老私下跟我说过,青阳派和问心宗有旧交,或许能给我们提供帮助。”

谢昭言轻轻点头,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玄心城的主街很热闹,路边的小贩叫卖着糖葫芦、符纸和灵脉晶石,来往的行人大多是来参加灵脉大会的修士,穿着各色门派的服饰。可仔细看就会发现,每隔几十步,就有个穿着玄色劲装的人站在街角,看似在看热闹,眼神却一直在盯着来往的修士——显然是盟主的人在监视全城的动静。

青阳派的住处离城门不远,是座带着小院的青瓦房,院墙爬满了青藤,院门外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青阳别院”四个字。沈逸尘刚抬手要敲门,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灰布衫的小厮探出头来,眼睛飞快地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看到沈逸尘手里的令牌时,眼神一亮,立刻把门拉开,一把将他们拉了进去:“沈少主,谢公子,张长老在里面等你们好久了,快跟我来!”

院子里种着几棵桂花树,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淡黄色的雪,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冲淡了玄心城的紧张气氛。小厮把他们领进正屋,掀开里间的门帘——屋里没点灯,只有窗纸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张长老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张叠得整齐的纸,手指反复摩挲着纸边,脸色凝重得像是结了层霜。

“你们可算来了,再晚一步,恐怕就被盟主的人盯上了。”张长老的声音压得很低,他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转身把桌上的纸递过来,“这是灵脉大会的座位图,盟主亲自改的,你们看看。”

沈逸尘接过纸,借着窗纸透进来的微光展开——纸上用墨笔描着大会会场的布局,正中央是盟主的座位,周围是各大门派长老的位置。而他和谢昭言的位置,被用红笔圈在了靠近锁妖塔的角落,周围还标着“盟主亲信赵修士”“三长老弟子林某”的字样,显然是被牢牢围在了中间。

“盟主这是想把我们困在锁妖塔旁边,一旦动手,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沈逸尘的指尖捏着纸角,指节微微发白。他想起林砚说的“灵脉大会上扣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不止这些。”张长老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铺在桌上——这张纸比座位图更旧,边缘都有些磨损,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标着“锁妖塔底层密道”“枯井入口”“灵脉枢纽密室”的字样,旁边还有几处用朱砂画的小圈,写着“幻灵阵,需破妄镜避之”“碎石机关,踩错则落石”的注释,“这是三十年前,问心宗的一位老友交给我的。当年锁妖塔是问心宗牵头建的,为了守护灵脉枢纽,特意留了这条密道,说是万一玄门出了变故,能通过密道保护枢纽。现在看来,这位老友是有先见之明。”

谢昭言的目光落在“破妄镜避之”几个字上,心里一动——难怪父亲当年一直让他带着破妄镜,原来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长老,这条密道能通到灵脉枢纽?”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要是能找到灵脉枢纽,说不定能找到盟主强行操控灵脉的证据。

“能,而且是最安全的路。”张长老点头,指尖指着密道图上的“灵脉枢纽密室”,“盟主的人都盯着锁妖塔的正门和塔顶,没人会想到底层有密道。不过你们要小心,三长老已经在锁妖塔周围布了‘灭灵阵’,阵眼就藏在塔四周的石柱里——那阵法邪门得很,一旦启动,不仅能封住修士的灵力,连城里的普通人都会受灵脉反噬,轻则昏迷,重则伤及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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