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守护的羁绊（1/2）

锁妖塔的石阶被血腥味与黑色灵息浸得发黏，沈逸尘每往上踏一步，青鸾剑的剑鞘就会与台阶碰撞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未卜的决战敲着鼓点。他的白色劲装早已被划开数道口子，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滴落在石阶上，晕开一小片暗红——那是方才为了甩开盟主的亲信，被黑灵力所伤留下的痕迹。可他顾不上疼痛，掌心攥着的青阳派密图早已被汗水浸得发皱，图上“灵脉枢纽密室”的红圈，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指引着他往前冲。

塔身还在不断震颤，每一次震动都伴随着石壁剥落的“簌簌”声，碎石从头顶砸落，擦着他的肩砸在台阶上，碎裂成更小的石块。沈逸尘抬头望去，顶层密室的石门虚掩着，缝隙里漏出的黑色灵息带着刺骨的寒意，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晶石碎裂般的“滋滋”声——盟主已经开始强行催动灵脉枢纽了。

他猛地加快脚步，冲到密室门口时，正好听到盟主癫狂的笑声。沈逸尘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石门，金色灵息瞬间从掌心涌入青鸾剑，剑刃“嗡”地一声亮起，直逼场中之人。

密室中央的灵脉枢纽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润，蓝色晶石表面爬满了黑色纹路，像是被毒素侵蚀的血管，每一次闪烁都透着诡异的红光。盟主半跪在石台前，左手死死按在晶石上，黑色灵力顺着他的掌心不断注入，右手则握着半块暗紫色的镇妖柱碎片——那碎片边缘泛着妖异的红光，碎片表面的纹路与沈逸尘体内的碎片一模一样，显然是同源之物。

“来得正好。”盟主缓缓转过身，玄色长袍上沾着干涸的血污，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眼底布满红血丝，像是被执念烧得失去了理智，“逸尘，你体内的碎片，刚好能补全这枢纽的力量——今天，我们父子俩，就一起见证灵脉归我的时刻！”

“谁和你是父子！”沈逸尘厉声反驳，剑身上的金色灵息更盛，“我父亲一生守护灵脉共融，你却为了独占灵脉，害死他，屠了问心宗，现在还要毁了整个玄心城！你根本不配提‘灵脉’二字！”

盟主像是被这话刺痛，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密室里回荡，带着说不尽的疯狂：“守护？共融？那都是弱者的借口！灵脉本就该属于最强者，只有我，才能掌控它！”他猛地将手中的碎片往晶石里按去，“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抓阿瑶？为什么要在灵脉大会上逼你？这两块碎片，本就是激活枢纽的钥匙，少了任何一块，都成不了事！”

黑色灵息瞬间爆发，密室的石壁剧烈震颤，更多的碎石砸落下来。沈逸尘咬牙冲上前，青鸾剑带着金色灵息直劈盟主的手腕——他必须阻止碎片被注入晶石，否则一旦枢纽彻底被污染，玄心城就真的完了。

可盟主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右手凝聚起一道黑色灵力，狠狠拍向沈逸尘的胸口。沈逸尘来不及躲闪，被灵力击中，整个人往后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咙里泛起腥甜，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他强撑着起身，刚要再次进攻，却见盟主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流云剑”，剑身上还刻着父亲的名字，此刻却被仇人握在手里，剑刃上的寒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你父亲就是太固执，才落得那样的下场。”盟主握着流云剑，一步步走向沈逸尘，语气里满是嘲讽，“他不肯交出灵脉枢纽的秘密，不肯臣服于我，那就只能死。现在，你也要走他的老路吗？”

沈逸尘握紧青鸾剑，支撑着站起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父亲的路，是守护的路，是正义的路，就算死，我也会走下去。倒是你，执迷不悟，迟早会被灵脉反噬，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万劫不复？”盟主冷笑一声，举起流云剑，朝着沈逸尘刺来，“今天，我先让你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

剑风凌厉，带着黑色灵息，直逼沈逸尘的面门。沈逸尘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父亲的笑容，闪过谢昭言在灵脉大会上举着破妄镜的身影，闪过阿瑶在雾隐村递给他灵息花种的模样——他不能死，他还要揭穿盟主的阴谋，还要守护灵脉，还要和谢昭言一起去雾隐村温完那杯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密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紧接着，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射了进来，直直射向盟主的后心。“盟主，你的对手是我！”谢昭言的声音穿透气浪，他手中的破妄镜已经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镜面不断旋转，释放出“净化灵息”——这是他在来的路上，用问心宗的秘法催动的灵息，专门克制盟主的黑色灵力。

盟主被净化灵息击中，浑身一麻，灵力瞬间紊乱，刺向沈逸尘的剑也慢了半分。沈逸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侧身避开剑锋的同时，青鸾剑狠狠挑向盟主的手腕。“哐当”一声，盟主手中的镇妖柱碎片掉落在地，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紫色的弧线。

谢昭言早已飞身扑上，指尖稳稳接住碎片，掌心被碎片的余温烫得发麻——这碎片里藏着的戾气，比他想象中更重，甚至在不断侵蚀他的灵力。“沈逸尘，快！”谢昭言对着沈逸尘大喊，将手中的碎片举高，“你体内的碎片与这半块本是同源，只有两块一起注入枢纽，才能中和黑色灵息！再晚，晶石就彻底被污染了！”

沈逸尘点头，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体内的镇妖柱碎片像是感应到了同伴的存在，开始在丹田处剧烈发烫，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咬着牙，将全身的灵力凝聚在胸口，一点点将碎片逼出体外——淡紫色的碎片从他掌心飘出，表面泛着柔和的光芒，与谢昭言手中的碎片在空中相遇，瞬间迸发出耀眼的青鸾灵息。

两道碎片像是有生命般，相互缠绕着，缓缓飞向灵脉枢纽。当它们融入蓝色晶石的那一刻，晶石突然绽放出万丈光芒，黑色纹路如同积雪遇暖阳般迅速消融，青鸾纹路重新亮起，流淌的金色灵息顺着纹路蔓延，将整个密室都染成了温暖的色调。

“轰隆隆——”锁妖塔的震颤渐渐停止，密室外面传来修士们惊喜的呼喊声。沈逸尘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下看——玄心城的街道上，黑色的灭灵阵结界正在一点点消散，纯净的灵力如同溪流般在空气中流动，甚至能看到远处妖域方向飘来的淡绿色灵息。两种灵息在空中相遇，没有冲突，只有温和的共鸣，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在诉说着思念。

两界的灵脉，终于重新连通了。

盟主瘫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了一把冰冷的空气，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无力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