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疑云与抉择(2/2)

就在火焰快要烧到指尖时,他松开手,让剩下的信纸落进香炉里。看着最后一点火苗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白色的灰烬,混在香炉里的香灰中,再也分不清哪是信纸灰,哪是香灰,他心里的石头突然落了地,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好像闻到烧东西的味道,”书房门突然被推开,谢昭言端着两碗米酒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小碟桂花糕,脸上带着笑意,“你该不会是偷偷藏了什么好吃的,怕被我发现,所以烧了包装吧?我可是闻到桂花糕的香味了,别想瞒着我。”

沈逸尘愣了愣,赶紧把香炉往桌子里面推了推,指尖还残留着火焰的温度。他伸手接过米酒,碗壁传来的温热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没什么,就是烧了封没用的信,”他避开谢昭言的目光,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盟主以前发的旧指令,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留着占地方,不如烧了省心。”

谢昭言看着他的眼睛,没再追问。他把另一碗米酒放在桌上,拉了把椅子坐在沈逸尘对面,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咬了一口,语气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管是什么事,别一个人憋在心里。我们是同伙,对吧?要是有麻烦,或者拿不定主意,就跟我说——我虽然是散修,没什么背景,但脑子还算好用,总能帮你想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好。”

沈逸尘抬头看向谢昭言,对方的眼神里没有怀疑,只有真诚的关心,像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他心里的阴霾。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是不信任谢昭言,而是怕告诉他之后,会让他也陷入“通妖”的麻烦里。

就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撞开,林砚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声音都在发抖:“少主!谢公子!不好了!我……我刚才去厨房拿点心,听到三长老的人在柴房后面说话,他们说要‘在灵脉大会前,拿到沈少主身边的破妄镜和青鸾玉佩’,还说‘要是沈少主不配合,就对林砚下手,逼他交出来’!”

“什么?”沈逸尘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米酒碗晃了晃,酒液洒出来一些,落在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谢昭言也皱起眉头,放下碗,立刻起身走到沈逸尘身边:“别慌,我们先把东西藏好。你床底的暗格还在吧?就是上次放你父亲手札的那个,那里很隐蔽,一般人找不到,把破妄镜、手札和青鸾玉佩都放进去。”

沈逸尘点头,快步走到床边,弯腰掀开床板——床底的暗格是父亲当年亲手做的,外面贴着和床板一样的木纹纸,边缘还做了伪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装破妄镜的紫檀木盒,又从怀里掏出父亲的手札,最后解下腰间的青鸾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暗格里,还特意用一块丝帕垫在下面,怕玉佩和手札被磨损。

放好后,他仔细地把床板恢复原状,用脚踩了踩,确认看不出任何痕迹,才松了口气。谢昭言走到林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温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林砚,谢谢你及时告诉我们。你别怕,我们会保护好你,以后三长老的人要是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们,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砚抬起头,看着谢昭言,又看了看沈逸尘,眼眶突然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少主以前从来没有把我当侍从,还教我读书写字,去年我母亲生病,还是少主给我请的大夫;谢公子也帮过我,上次我被赵峰的人欺负,是谢公子救了我。你们都对我好,我肯定要帮你们——以后我会多留意三长老的人,有什么动静,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沈逸尘看着身边的两人,心里突然安定了不少。以前他总觉得,守着父亲留下的“规矩”,守着陵光阁的责任,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所以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都习惯一个人扛着,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些事不用一个人守,有些规矩错了就该打破——他不是孤单一人,他有并肩作战的同伙,有忠诚的伙伴,这就够了。

谢昭言拿起桌上的米酒碗,递给沈逸尘一碗,又给林砚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别站着了,坐下喝点东西。三长老的人想抢破妄镜和玉佩,说明他们怕我们在灵脉大会上揭穿真相,这反而证明我们走的路是对的。接下来几天,我们多留意点,按原计划准备,别让他们打乱我们的节奏。”

沈逸尘接过米酒,喝了一口。温热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和桂花的甜味,驱散了刚才的紧张和不安。他看着谢昭言,又看了看坐在旁边喝茶的林砚,突然笑了:“你说得对,按我们的节奏来。不管他们想抢什么,想害谁,我们都能应付——毕竟我们是一伙的,不是吗?”

谢昭言也笑了,举起碗和他碰了碰,清脆的碰撞声在书房里响起:“对,我们是一伙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暖融融的。香炉里的灰烬还在,可密信带来的阴霾已经散去;三长老的威胁还在,可沈逸尘心里的不安却少了很多——因为他知道,从现在起,他不再是一个人守着那些冰冷的“规矩”,而是和伙伴们一起,朝着真相的方向走。哪怕前面有再多危险,有再多阴谋,也有人和他并肩面对,也有人会和他一起,把那杯没温好的酒,慢慢温到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