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风雪临城·兄弟劫(1/2)

北风卷着雪沫抽打在黑水城的城墙上。

冰粒砸在玄铁铠甲上噼啪作响。

拓拔雄身披厚重的玄铁重铠,手按腰间虎头斧。

斧柄上的防滑纹路已被他攥得温热。

他目光在东西两个方向来回逡巡。

瞳孔因连日的焦灼而布满红丝,眉心的褶皱深如沟壑。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唇边凝成白雾。

城内存粮日渐减少,前几批援军杳无音信。

他心底的不安如藤蔓疯长,几乎要将理智缠绕窒息——黑水城是拓拔家的根基。

一旦失守,他们三兄弟便成了丧家之犬。

终于,两道小黑点分别出现在东西地平线尽头。

如墨点般逐渐放大。

拓拔雄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眼角的皱纹瞬间舒展。

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来了!黑风寨和黑云堡的援军总算回来了!”

他身后的亲兵们也纷纷松了口气。

城墙上弥漫的压抑气息稍稍散去。

随着黑点逐渐靠近,城墙上的士兵发出一阵骚动。

拓拔雄定睛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在经脉中——西城下,拓拔烈身披破烂的黑甲。

肩甲被劈开一道狰狞的裂口,肩头与大腿的伤口还在渗着暗红的血珠。

顺着甲胄滴落雪地。

他脸上满是血污与泪痕,头发散乱如枯草。

往日的嚣张荡然无存,正对着城头苦苦哀求。

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二弟!快开门!华门的人追得紧,我们黑云堡全军覆没,就剩我这几个残兵了!再不开门,哥就死在这儿了!”

与此同时,东城下传来拓拔风凄厉的哭喊。

那声音尖锐得刺破风雪。

他衣衫不整,锦袍被撕裂数处,露出底下苍白松弛的肌肤。

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

往日的桀骜化作极致的恐惧,眼神涣散:“二哥!救救我!公孙先生的仙船被劫,海盗弟兄们全死了!华门的人杀过来了,再不开门我就没命了!求你了二哥!”

看着两位一奶同胞的兄长狼狈不堪的模样。

拓拔雄心中仅存的疑虑被汹涌的手足之情瞬间冲散。

他想起儿时三人在冰原上狩猎的场景。

想起拓拔烈为他挡过熊爪,拓拔风替他偷过烈酒,眼眶微微发热。

他猛地挥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快!打开东西城门,让两位寨主进城!谁敢延误,军法处置!”

守城士兵不敢耽搁,立刻转动绞盘。

沉重的城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向内开启。

就在城门缝隙足以容人通过的瞬间,异变陡生!

西城下的拓拔烈突然面露狰狞,眼中的哀求瞬间化为阴狠。

他猛地转身向着后方挥手,动作急切而狠厉。

远处的地平线上,无数骑兵如潮水般涌来。

马蹄踏碎积雪,扬起漫天雪雾,气势如虹;东城外,拓拔风也瞬间收住哭声。

脸上的恐惧荡然无存,只剩下如释重负的冷笑。

他踉跄着躲到一旁,露出身后潜伏的黑影。

紧接着,早已埋伏在城门两侧的猎荒者如鬼魅般窜出。

手中短刀划破空气,瞬间斩杀了数名开门的士兵;女枭们身形灵动。

踩着城墙凸起处跃上城头,短刃翻飞间,守城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白毦兵则组成整齐的方阵,手持长枪,如钢铁洪流般向着城门内冲杀而来。

枪尖寒光闪烁,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不好!中计了!”拓拔雄惊怒交加,如遭五雷轰顶。

声嘶力竭地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调,“快关城门!快!给我顶住!”

他猛地拔出虎头斧,斧刃映着雪光,泛着森寒杀意。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骑兵的冲锋势不可挡,猎荒者与女枭已然控制了城门枢纽。

白毦兵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城门下瞬间陷入一片血海。

拓拔雄双目赤红,血丝爬满眼球。

胸腔中怒火与悔恨交织,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他提起虎头斧怒吼一声,声音震彻城墙:“兄弟们,随我杀出去,守住东门!拓拔家的儿郎,宁死不降!”

他带着亲兵沿着城墙内侧的阶梯狂奔而下。

厚重的铠甲撞击着石阶,发出沉闷的声响。

刚冲到东门内侧,一道挺拔的身影便拦住了去路。

肖屹潇身着银白战甲,甲胄上的纹路在雪光下流转。

手持一杆龙胆亮银枪,枪尖斜指地面。

雪沫落在枪身上,顺着冷硬的枪杆缓缓滑落,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水渍。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拓拔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了然:“拓拔城主,久仰大名。今日,便是黑水城易主之日。”

“华门贼子!竟敢设此毒计!”拓拔雄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

虎头斧在手中一转,带起呼啸的风声,卷起地上的雪沫。

“我拓拔雄与你不死不休!”

他恨自己的轻信,恨肖屹潇的狡诈,更恨拓拔烈与拓拔风的背叛。

话音未落,他猛地蹬地跃起,身形如铁塔般扑向肖屹潇。

虎头斧带着千钧之力,朝着肖屹潇头顶劈落!

斧刃划破空气,竟隐隐带着雷鸣之声。

大宗师中期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笼罩开来。

周围的士兵只觉呼吸困难,纷纷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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