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风陵渡旧梦·西风口鏖战(1/2)

风陵渡的杨柳岸,柳条还在随风飘拂。

就像当年,那个仗剑独行的白衣身影,还刻在江湖人的记忆里。

那时的左天成,是真真正正的侠义儿郎。

一柄寒剑,一身素衣,整整十年。

路见不平,他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剑光劈开黑暗;遇着弱女受欺,他会默默护在身后,背影挺直如松。

连街边讨饭的乞儿都知道,左大侠的剑,斩的是奸邪,护的是良善。

可谁也没料到,一场风月情劫,竟把那束少年意气的光,彻底碾碎。

磨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辣手摧花。

爱侣逝去的那一日,江南的雨,下得缠绵又刺骨。

雨丝打湿了他的发梢,也浇灭了他眼底最后一点暖意。

他不再佩剑。

腰间,多了一支莹白的玉骨笛;手中,多了一柄轻摇的青罗扇。

昔日温和含笑的眉眼,如今只剩一片冰封的冷冽。

他开始流连烟花巷陌。

对着那些巧笑倩兮的女子,他会弯起嘴角,说尽风流话。

可当对方眼波流转,动了真心时,他又会毫不留情地转身。

背影冷得像冰。

更有甚者,但凡遇上薄情寡义的女子,他从不会手下留情。

玉笛横唇,一声轻响。

银针穿喉,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江湖正义之士扼腕叹息,都说左天成是因爱侣亡故,才性情大变,失了心智。

唯有香消郡主白莲花,知晓那桩风月惨案背后,血淋淋的真相——

断送他爱侣性命的,从来都不是旁人。

是左天成自己。

爱到极致,便生了痴狂。

痴狂到尽头,便成了怨毒。

那场因爱成恨的纠葛,像一把火,烧尽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温情。

自此,左天成再不信情爱二字。

他看着那些虚情假意的女子,眼底只剩冰冷的嘲弄。

玉骨笛的暗器,专挑薄情者的命门。

青罗扇的劲风,专扫负心人的颜面。

“辣手摧花”的名号,就这样传遍了江湖。

无人知晓,月凉如水的深夜。

他会独自坐在西风口的悬崖边,指尖抚过冰凉的笛身。

吹一阕无人能懂的笛曲。

笛音呜咽,像是在哭。

哭那个,早已被他亲手埋葬的,曾经的自己。

江风猎猎,卷起护城河上的旌旗。

左天成立在青牛背上,目光落在船头那个少年身上。

是韩信。

少年浑身浴血,战袍被划开数道口子,持枪的手青筋暴起,却依旧死死撑着,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星辰。

那份悍不畏死的倔强,竟让左天成沉寂多年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恍惚间,竟看到了当年那个,为了侠义奋不顾身的自己。

不行。

他心头一凛,迅速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动容。

二殿下帝君冰冷的命令,还在耳边回响,字字如铁:“拿下韩信,提头来见。”

他敛去眼底所有情绪,双腿轻轻夹了夹胯下青牛。

青牛哞了一声,缓步踏上甲板,蹄声嗒嗒,敲在木板上,像敲在众人心头。

他翻身下牛,步子迈得闲散,袖口垂落,折扇慢悠悠地摇着。

阳光落在他脸上,明明是修罗恶鬼般的人物,竟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潇洒。

竟像是来这血腥战场,赏一江春水的闲人。

可在场双方的兵将,没有一个人敢小觑他。

他们见过,这把青罗扇,扇碎过多少人的头颅;见过,这支玉骨笛,射出多少索命的银针。

辣手摧花的名号,是用数十条薄情女子的性命,堆出来的。

“好兄弟!”

一声洪亮的呼喊,打破了甲板上的死寂。

周鹏大步上前,一把扶起踉跄的韩信,粗糙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满是豪气,“接下来,交给哥哥我!”

韩信咧嘴一笑,抹去嘴角的血迹,眉眼间尽是少年意气,没有半分颓丧:“谢了,哥哥!”

话音落,他翻身上了那匹通体赤红的赤兔马。

缰绳一扯,骏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载着他绝尘而去,直奔并州城的方向。

那里,有属于他的荣耀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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