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独眼惊鸿:草上飞弩破尘缘(1/2)

盘膝于市井尘埃里,吴范保佝偻着瘦骨,左手死死攥着半块硬邦邦的冷饼,右手往嘴里猛塞,腮帮子鼓鼓囊囊,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吞咽声。

独眼覆着块洗得发白的破旧黑布,遮住了半边沟壑纵横的脸,可外露的嘴角却透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褴褛的粗布衣衫下,肩胛骨与手腕的青筋隐隐凸起,那是常年握持兵刃留下的痕迹——谁能想到,这看似饿疯了的乞儿,竟是当年洛水之战杀出重围的铁血勇士。

那年洛水北岸,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身披玄甲,手持长刀,随大军伏于河谷两侧。

当敌军踏入埋伏圈,号角声震彻天地,步弓齐发如骤雨,骑兵冲锋似惊雷,刀剑碰撞的脆响、临死前的哀嚎交织在一起,染红了浑浊的洛水。

一支流矢猝不及防射来,精准地剜去他左眼,剧痛如烈火焚心,他闷哼一声,鲜血顺着脸颊淌进嘴里,又咸又腥。

可他没有退缩,反手拔出腰间短刀,凭着仅剩的右眼视物,接连斩杀三名敌兵,刀刃劈入骨肉的触感清晰可辨,最终踩着尸山血海闯出血路。

本以为战后能得一份荣耀,怎料他亲眼撞见奸党克扣军饷,忍不住当面怒斥,却就此埋下祸根。

奸佞罗织罪名,同僚明哲保身甚至落井下石,昔日功臣一夜之间沦为阶下之囚。

牢狱里的日子暗无天日,鞭笞、水牢、烙铁……种种酷刑加身,他受尽折辱,望着铁窗外的天空,心中的热血一点点冷却、凝固。

朝廷的不公、人心的险恶,彻底击碎了他的信仰,心灰意冷之际,他趁着夜色越狱,抓起滚烫的黄沙狠狠抹在脸上。

又吞下烧红的木炭,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在地,却也毁去了容貌与声线——从此世上再无那位热血校尉,只剩一个独眼行乞的无名之人。

流落街头的岁月里,他怀中始终藏着十二柄柳叶飞刀,单刃薄如蝉翼,柄系暗红绸带,重九两,是当年战场厮杀的唯一念想。

他白天乞讨果腹,夜晚便在破庙里苦练绝技,练就“闪展腾挪藏”五字飞刀真诀。

身形如风拂弱柳,退三步间便藏着致命杀机,指尖微微抖劲,飞刀便如银蛇吐信,直射要害。

更奇的是,无论何等凶险缠斗,他总能见缝插针摸出怀中干粮,边躲闪边快速咀嚼,腮帮子不停蠕动。

瘦骨嶙峋的身形反倒成了轻功的助力,辗转腾挪间竟比乘风之势只差毫厘,江湖人送称号“草上飞”。

直到那日,他在酒楼角落里啃着刚乞讨来的馒头,忽闻一阵打斗声,几名黑衣人手持利刃围攻一位老者。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瞥见老者惊恐的眼神,洛水之战的惨烈画面骤然浮现,下意识便摸出三柄飞刀。

手腕轻扬,三道寒芒破空而出,分别钉住两名黑衣人的手腕、另一人的刀柄,最后一柄则稳稳钉在窗棂上。

刀尾红绸微微颤动,刀刀精准狠辣,这一幕恰被途经的陈仓所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上前与吴范保攀谈。

当吴范保用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说出自己的身世浮沉,陈仓面露不忍与敬佩,随即邀请他加入华门国。

受邀那日,他站在青云寨前,望着青云寨“人人平等”的匾额,独眼黑布下的目光微动,尘封已久的心脏似乎有了一丝跳动。

加入华门国后,吴范保追随肖屹潇重振旗鼓,肖屹潇的坦荡、真诚与抱负,如春雨般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田。

独眼黑布下的目光重燃怒火,怀中飞刀再不是单纯的防身之物,而是斩奸佞、护忠良的利刃。

每逢妖魔作祟、强敌来犯,他便足尖点地,如履平地般掠过屋顶、树梢,红绸翻飞间寒芒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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