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冰城寒夜孤灯酌,稚女携狼讨剑盟(1/2)

议事厅的喧嚣散去,留给肖屹潇的只剩一身沉甸甸的疲惫。

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玄冰城的寒夜浸透着刺骨凉意。

顺着衣料缝隙钻进骨髓,他拖着灌了铅般的身躯回到居所。

反手掩上冰纹木门,将满城的练兵声、锻造声、吆喝声都隔绝在外。

只留一室寂静。

屋内只点着一盏孤灯,昏黄的光晕在冰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忽明忽暗,映得四下更显清冷,肖屹潇解下腰间长剑。

随手搁在案上,剑鞘与冰面相撞,发出一声清越却寂寥的回响。

在空荡的房间里久久不散,他从柜中取出一坛封存的烈酒。

拍开泥封,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这是吕不韦寻来的西域佳酿。

烈得能烧穿肺腑,却也最能麻痹紧绷的神经,驱散深入骨髓的寒意。

没有酒杯,他便抱起酒坛,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灼烧着五脏六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

却让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他斜倚在榻边。

目光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灯火,脑海中翻涌的全是会议上的部署。

冰城的存亡,以及天山童姥那如影随形的威胁,密密麻麻,挥之不去。

曾几何时,他不过是个独来独往的武者,快意恩仇,随性而为。

从不必为一城人的生死劳心费神,可自从踏入这片冰原。

从收拢残部到建立冰城,从守护一方百姓到直面天山威压。

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心境也早已天翻地覆。

从前遇事只知逞匹夫之勇,如今却要谋定而后动,权衡利弊。

甚至要学会取舍——这种成长,是冰与火的磨砺,也是无可奈何的蜕变。

让他时常怀念从前无拘无束的日子,酒坛渐渐见了底。

醉意如潮水般涌来,模糊了眼前的光影,也松动了记忆的闸门。

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两道温柔的身影。

一道是云强,那个身着劲装、眉眼飒爽的女子,曾与他并肩闯过刀山火海。

她的笑容既带着江湖儿女的洒脱,又藏着不为人知的细腻。

如今却阴阳两隔,只留一枚舍利子贴身相伴;另一道是前世的妻子。

她的眉眼温婉,指尖带着烟火气的暖意,曾是他前世漂泊岁月里唯一的港湾。

可惜终究错过了一生,连一句告别都未曾说出口。

那些尘封的记忆,在酒精的催化下愈发清晰。

云强挥剑护他时的决绝、灯下为他缝补衣甲的专注。

与前世妻子递上热茶时的温柔、枕边细语的缱绻,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裹着些许遗憾,些许温暖,也带着些许无法言说的怅惘。

他喃喃地念着两个熟悉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无人应答。

倦意彻底席卷了他,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他没有吹灭灯火,就那样抱着空酒坛,斜倚在榻边沉沉睡去。

梦中,他仿佛回到了没有战乱、没有纷争的岁月。

身边有云强并肩而立,有爱人浅笑相依。

阳光正好,岁月静好,再无寒夜独酌的孤寂。

也无肩扛万人生死的沉重,屋外的寒风依旧呼啸。

冰原的寒夜漫长而凛冽,唯有屋内那盏孤灯。

还在为沉睡的人,守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幼崽扰梦,娇蛮问罪

清晨酒气还在鼻尖萦绕,肖屹潇睡得正沉。

梦中的暖阳忽然被一阵湿热的触感打破。

先是脸颊传来细密的痒意,像是有柔软的绒毛在轻轻扫过。

酥酥麻麻,紧接着便是温热的舌头反复舔舐。

带着淡淡的奶香与雪渍的清凉,将他从酣睡中唤醒。

他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抬手去挥,却摸到三团毛茸茸、软乎乎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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