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佛韵雨夜:诗动影楼,醉客渡劫(2/2)

雅间内,史项听完回话,脸色瞬间铁青,猛地一拍桌案,茶盏应声落地,碎裂声刺耳。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凸起,眼底翻涌着狠厉与怒火:“不识抬举!敢不给我史项面子!”

随即,他咬牙对侍女吩咐,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传令下去,让外面的杀手做好准备,随时待命。”

“本公子倒要看看,谁敢跟我抢人!”

侍女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发白,连忙躬身应道:“是,公子。”转身匆匆退去,不敢有半分耽搁。

雅间内,史项的目光透过窗棂,死死盯着舞台中央的白如雪,全是贪婪与占有欲,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黄字号雅间内,假和尚背着手踱来踱去,僧帽下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直打鼓。

“丹杰林史家?那可是功德林横着走的主儿,真真是惹不起!”

“这要是被他盯上,我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越想越气,狠狠跺了跺脚,脸上满是懊恼与不甘:“都怪那老不死的,守着满库的宝藏和资源,却处处束手束脚。”

“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碰!”本想偷偷下山松快松快,结果刚进门就被个臭小子喷了一身晦气。

如今又平白惹上史家这煞星,简直倒霉透顶。

“溜了溜了,”假和尚打定主意,反正来日方长,下次挑个好日子再来便是。

只是转念一想台上的白如雪,又忍不住啧了一声,眼底满是惋惜,“可惜了这般美人……”

他不敢耽搁,悄悄拉开门栓,弓着身子像只偷油的耗子,沿着走廊蹑手蹑脚溜下二楼。

生怕被天字号的人撞见,刚走到去影楼门口,厅内传来众人对二释子诗句的喝彩声。

那股子不甘瞬间涌上心头:“哼,本释子倒要看看,这头筹最终花落谁家!”

目光扫过厅内,他忽然瞥见角落里独自饮酒的肖屹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算计。

好你个臭小子,害我受了一肚子气,要倒霉也得拉上你垫背!

我倒要看看,你这粗鄙之人能作出什么狗屁诗句,到时候丢了脸,看你还怎么在这儿立足!

厅内诗词声此起彼伏,一首首应和雨夜的诗作接连传出。

却多是拾人牙慧的平庸之句,或是堆砌辞藻的俗套咏叹。

竟无一首能及得上先前二释子与锦袍公子的作品,更别提有半分新意与风骨。

舞台中央的白如雪,指尖轻轻摩挲着箜篌弦,脸上的淡然渐渐敛去,眉梢微蹙。

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与失望,她心头暗忖:芸芸众生,果然皆是凡夫俗子。

竟无一人能有足够才情,配得上本姑娘的期许。罢了,看来今日也只能从先前两首诗中随意择一。

应付了事,待下个月再碰碰运气。

正当她抬手,准备示意小厮宣布结果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三楼奔来。

只见一名身着劲装、腰间佩剑的侍女快步下楼,神色凝重,径直走到舞台边。

俯身凑到白如雪耳边,压低声音道:“如雪姑娘,三楼主子有令——让角落里那位醉酒的墨衣公子,作诗一首。”

白如雪闻言一愣,瞳孔微缩,抬眸望向大厅角落。

那里,肖屹潇正趴在桌上,脸颊泛红,嘴角还挂着哈喇子,显然已是醉意沉沉。

与这诗会的清雅氛围格格不入,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却不敢违逆三楼那位的吩咐。

当即颔首,对身旁小厮示意:“且慢宣布结果。”

随即,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如箜篌余韵,清甜婉转,传遍大厅:“听闻角落那位墨衣公子雅兴正浓。”

“不知可否赏脸,以雨夜为题,赋诗一首?”

假和尚听见白如雪点名肖屹潇作诗,顿时脸都绿了——他本想缩在角落悄咪咪等结果。

谁料这煞星又把自己拖进众目睽睽之下,气得牙根直痒痒,胸口剧烈起伏。

他几步冲了过去,不顾肖屹潇满身酒气,双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疯狂摇晃。

声音带着急切与恼怒:“尘民!快醒醒!赶紧作诗!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肖屹潇正梦见和老婆依偎在暖被窝里,被这突如其来的摇晃晃得头疼欲裂。

哈喇子顺着嘴角往下淌,迷迷糊糊地挥着手骂:“干啥呢你?有完没完啊!别打扰老子睡觉!”

“别睡了!以雨夜为题作诗!不然咱们都得完蛋!”假和尚急得嗓门都破了音。

额角青筋凸起,死死瞪着肖屹潇,生怕他出岔子连累自己。

肖屹潇被晃得彻底清醒,盯着假和尚那张急得扭曲的脸,心里飞快盘算。

这人来历不明还透着股硬气,这鬼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认怂准没错。

赶紧随便编一首应付过去得了,他揉着发胀的脑袋,把上学时背过的诗词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搜肠刮肚半天,才含糊不清地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与慵懒:“檐外雨疏风满帘,影楼酒暖意绵绵。”

话音刚落,厅内又静了几分,假和尚屏住呼吸,使劲瞪着他,手心都攥出了汗。

肖屹潇顿了顿,借着酒劲,眼神渐渐变得迷离,续道:“笙歌伴醉销长夜,不问天明不问年。”

诗一出口,他自己都松了口气,瘫回椅子上只想接着睡,眼皮沉重得几乎要闭上。

全然没察觉满厅投来的惊羡与探究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