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归途秘辛,双生之契(1/2)

南国的车队在暮色中疾驰,如同一条沉默的青色河流,切割开大祈边境苍茫的原野。车辆皆由灵木打造,上面镌刻着避尘与加速的符文,此刻所有符文都闪耀到极致,显然是不惜损耗地在全速前进。

前后皆有精锐的南国卫士骑马护卫,他们面色沉凝,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整个队伍笼罩在一股悲愤与肃杀交织的气氛中,与来时参加围猎的轻松氛围判若云泥。

核心的那辆马车最为宽大华贵,此刻却像承载着整个南国的哀恸。车厢内铺着厚厚的雪狐裘与柔软的云锦,试图为中间那毫无生气的人儿提供一丝暖意。

蓝鸢躺在其中,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长睫安静地垂着,仿佛只是沉睡。但那双曾盈满月华的眼眸再也不会睁开,那曾能凝露疗伤的指尖再也不会微动。她身上象征着珩亲王妃身份的华服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南国圣女传统的素白纱裙,只是眉心处,那片冰莲印记曾经所在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光滑得令人心慌。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只有胸口极其轻微的、间隔漫长的起伏,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离去。

纪寒川坐在她身侧,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永不弯曲的冰雕。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氤氲着纯粹而冰冷的冰蓝色灵力,持续不断地、极其稳定地点在蓝鸢的心脉位置。那灵力并非强行注入,而是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包裹住她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维系着那一点如风中残烛般的生机。他左颊上那道冰棱疤痕,因灵力的持续大量消耗而显得愈发深刻清晰,仿佛有寒气要从其中渗透出来。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甚至隐隐透出一种琉璃般的易碎感,但他深邃的眼眸中只有一片沉静的决然,没有丝毫动摇。

蓝灼紧紧挨着蓝鸢的另一侧,双手用力握着姐姐冰凉的手,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她身上还穿着在大祈围猎场时那身劲装,额间那抹新生的、燃烧般的金红色凤羽纹路时明时暗,与她紊乱的气息相应和。她几次三番闭上眼,努力去感知、去调动体内那股在极度悲愤中觉醒的、灼热而庞大的力量。掌心偶尔会“噗”地窜起几簇金红色的火苗,带着令人心悸的高温,但旋即又像被无形的力量掐灭,迅速黯淡下去,只留下掌心一阵莫名的空虚和灼痛感。

“可恶!”她猛地睁开眼,熔金色的瞳孔里交织着焦躁、愤怒与深深的无力,一拳砸在身旁柔软的锦垫上,虽未用力,却也让车厢微微一震,“这灵力时有时无,完全不听使唤!若是能自如掌控,我现在就能带着阿姐瞬移回圣池,何需在这路上耽搁分秒!这慢腾腾的车驾,简直是在浪费阿姐的时间!”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被强行压抑住,变成一种嘶哑的哽咽。她抬起头,赤红的眼睛看向坐在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紧锁的青木长老,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急切而充满期盼:

“青木长老,你见识广博,你告诉我,阿姐……她还有救吗?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她摊开自己时而冒出火星的掌心,“你看我这力量,虽然古怪,但感觉很强大,能不能把我的灵力给她?把我的命分给她一半也行!只要阿姐能活过来,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青木长老看着蓝灼额间那极不稳定的凤羽纹路,又望向躺在那里生机近乎寂灭的蓝鸢,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痛惜,有震惊,也有一种面对古老宿命时的恍然与敬畏。他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疾驰的车厢里显得格外苍凉。

“南宁公主,请您稍安勿躁。”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叙述古老故事的悠远韵律,“您此刻的心情,老臣感同身受。但请您先定心神,因为您与诏灵公主殿下的情况,或许正应验了我南国一个流传已久,却几乎被世人遗忘的预言。”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车顶,看向了虚无的历史长河,缓缓吟诵道:

> “水镜裂,火凤出,双生并蒂逆天命。”

这十一个字,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焦躁的蓝灼和专注输送灵力的纪寒川都为之一静,目光齐齐聚焦在他身上。

“古老相传,”青木长老继续解释,语速缓慢而清晰,“在我南国气运攸关之时,或有双生女降世,分别承袭天地间两种极致而又相辅相成的力量。阴女,通常为圣女,承载治愈与滋养之力,其性如柔水,可润泽万物,抚平创伤;而阳女,则为护国者,蕴含净化与毁灭之能,其性似烈火,可焚尽灾厄,守护疆土。”

他的目光在蓝鸢和蓝灼之间来回移动,充满了宿命的感慨:“两位公主殿下,正是这预言中的双生子。你们同源而生,力量本质一体两面,彼此关联,此消彼长,共同维系着南国土地的灵脉平衡。老臣猜想,或许正是在诏灵公主殿下灵力彻底消散、象征着其力量的‘水镜’濒临破碎之际,身为阳女、身负火凤命格的您,南宁公主,您沉睡的力量才会被彻底激发,破茧而出。”

他看向蓝灼依旧在尝试凝聚灵力的手,摇了摇头:“您的灵力与殿下本源同出,但性质却截然相反,一为生命之水的滋养,一为毁灭之火的守护。目前看来,您的力量充满攻击性与爆发性,恐怕无法直接转化为治愈之力输送给殿下续命。而且,您的力量刚刚觉醒,如同奔腾的野马,尚未被驯服,无法自由掌控,时灵时不灵,也是必经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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