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烽烟四起 七世碑魂（2/2）

至高无上的天道似乎被这逆天之举彻底激怒，原本劈向龙神的毁灭雷柱骤然转向，以毁天灭地之势，狠狠劈落在圣女身上！

强光过后，烟消云散……原地只余几缕飞灰。

“不——！！！”龙神目眦欲裂，额间龙角在天火与悲愤中尽数断裂！他挣脱了部分锁链，却只来得及抓住空中飘落的一截冰蓝色发带——那发带的末梢，绣着一朵精致的并蒂莲，其纹样、其颜色，与蓝鸢寝衣上的绣花，分毫不差！他抱着这唯一的遗物，带着无尽的绝望与疯狂，纵身坠入了下方那忘川死寂的河水……

蓝鸢心神俱震，失声惊呼：“这是？！初代圣女和神龙的故事？！”

紧接着，更多的幻象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轮番急速播放，将那段跨越千年的、浸满血泪的七世情劫，粗暴地烙印进她的灵魂——

第一世：

碧海之畔，龙神化身俊朗渔郎，圣女却是即将被投入大海平息怒涛的祭品新娘。大婚当日，红绸未褪，滔天海啸已然袭来。他在混乱中将珍藏的避水珠系在她颈间，推她向生路，却不知，她为了替他挡住暗流中袭来的海妖利爪，毅然转身，被巨大的漩涡吞噬，最终化作一尊镇守海眼的石像，目光永远望向岸边。

第三世：

烽火连天的战场，圣女是救死扶伤的医女，龙神是披坚执锐的敌国将军。她潜入敌营为他疗伤，却在他被冷箭偷袭的瞬间，用身体挡住了淬毒的箭簇。弥留之际，她剜出自己蕴含灵力的心尖血为他作药引。他活了下来，却在为她整理遗容时，发现了她耳后那枚熟悉的、蝶形的淡粉色胎记，悔恨如山崩海啸。

第四世：

龙神因累积的业障与绝望堕为魔尊，涂炭生灵。圣女已是仙门中惊才绝艳、肩负封印魔头使命的弟子。当她的弑神剑终于刺穿他魔核的瞬间，她看清了他眼底深处那从未熄灭的、属于“他”的痛苦与眷恋。剑锋毫无征兆地调转，她毫不犹豫地引剑自毁灵根，爆发出最后全部的本源灵力，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洗刷他周身缠绕的、污浊的魔纹。灵力散尽，她在他怀中化作点点荧光。

……

第七世：

人间繁华的元宵灯会，他们如同寻常男女般擦肩而过。她拿着一柄看似普通的软剑，笑吟吟地塞回给他：“公子，你的剑……”话音未落，街角受惊的马匹狂奔而来，铁蹄无情地踏碎了她的胸膛。他抱着她迅速冰冷、轻如羽毛的身体，看着她唇角残留的笑意，再低头看向自己不知何时浮现、正发出微弱光芒的共生契印痕，发出了撕心裂肺、绝望至极的仰天长啸。

轰隆——！

所有的幻境在达到情感巅峰的刹那，轰然崩塌！

就在意识即将被弹出这无尽轮回记忆的瞬间，慕珩猛地紧紧握住蓝鸢的手，带着她的手，不容抗拒地按向自己剧烈跳动、龙纹炽热的心口！

嗡——！！！

他体内的水灵珠，与她残存的灵体感应，以及那跨越七世终于再次交汇的共生之契，在这一刻产生了无法想象的共鸣，爆发出吞没一切的冰蓝色强光！

“原来你我之间的缘分，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定下……” 慕珩低沉而恍然的声音，是蓝鸢在强光中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强烈的眩晕感过后，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蓝鸢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发现自己正站在圣灵山脚下，几日前的入口处。身旁，慕珩同样脸色苍白，气息不稳，正扶着树干，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跨越千古的幻境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然而，掌心残留的、属于慕珩心口的灼热触感，以及脑海中那清晰得令人窒息的七世轮回记忆，还有慕珩背上那若隐若现、与她梦中伤痕重合的龙神图腾……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们所经历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的血淋淋的真实。

他们相视无言，巨大的信息量与宿命的沉重感，几乎将两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