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冬日暖，雪夜惊澜（1/2）

除夕夜的大雪未有停歇之意，皑皑白雪覆盖了朱墙金瓦，整个皇宫陷入一片静谧的银装素裹之中。因雪势太大，帝后体恤，特旨让参与宫宴的皇室宗亲留宿宫中。当内侍恭敬地将慕珩与蓝鸢引至一处精心布置的寝殿，并言明此为帝后特意安排的居所时，蓝鸢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沉。

殿内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寒意，却驱不散蓝鸢心底的担忧。虽有几番同处一室的经历，但皆事出有因，且慕珩恪守礼节，未曾越矩。可此番在宫中，意义不同，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与她相反，慕珩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亮光。他面色如常地谢过内侍，待殿门合上，室内只余他们二人时，他侧首看向略显局促的蓝鸢，语气听起来颇为正经：“宫中规矩，暂且忍耐一晚。” 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他心底的暗喜。

蓝鸢低低“嗯”了一声，寻了个借口：“殿内有些闷，妾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慕珩知她需要独处空间，并未阻拦，只叮嘱道：“莫要走远，雪天路滑。”

蓝鸢裹紧斗篷，独自踏入漫天飞雪之中。宫灯在雪夜里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映照着飘落的雪花，宛如碎玉琼瑶。她漫步在允许活动的宫道上，四周寂静，只闻脚下积雪被踩压的咯吱声。在这万家团圆的除夕夜，远离故国的孤寂感前所未有地涌上心头。她想念南国温暖湿润的风，想念圣池边摇曳的凤凰花，更想念父皇、母后，以及那个不知如今是否依旧任性、却让她无比牵挂的妹妹灵双。思绪翻涌，鼻尖泛酸，她仰起头，任由冰凉的雪花落在脸颊，试图冷却那盈眶的热意。

正心神恍惚间，未留意拐角处，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奴才！” 一声娇叱尖锐地响起。

蓝鸢定睛一看，是二皇子慕凌的侧妃吕姝。吕姝出身显贵，平日便有些得理不饶人，此刻见撞到的是蓝鸢，眼中立刻闪过毫不掩饰的轻蔑。她早就听闻，这三皇子娶南国公主不过是权宜之计，并不得宠，不过是个外族蛮夷之女。

“我当是谁，原来是三皇弟妹。” 吕姝扶了扶鬓角，语带讥讽，“这大冷天的，不在殿内伺候夫君，跑出来乱撞什么？莫非是……不得夫君欢心，独自出来躲清静？” 她刻意拔高音量，引得远处几个宫人侧目。

蓝鸢心中愠怒，却知在宫中不宜多生事端，尤其对方是二皇子侧妃。她压下火气，平静道：“吕侧妃言重了，不过是出来走走。方才不慎冲撞，还请见谅。”

“一句见谅就完了？” 吕姝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打量着蓝鸢素净的装扮，“南国来的，就是不懂规矩。撞了本妃，一句轻飘飘的见谅就算了？看来你们南国，果然是不知礼数的蛮夷之地！”

“你！” 蓝鸢气结，南国是她的逆鳞，绝容不得他人侮辱。可她身份敏感，若在此与吕姝争执，无论输赢，都可能给慕珩带来麻烦。她强忍怒气，脸色微微发白，“吕侧妃，请你慎言！”

吕姝见她似有顾忌，气焰更盛，竟扬起了手，作势要打：“本妃今日就替三皇子教教你，什么是大祁的规矩！”

眼看那巴掌就要落下，蓝鸢下意识地闭眼侧头——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攥住了吕姝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吕姝痛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