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噩耗震洛阳（3）（1/2）

当杜厚朴哽咽着叙述到拜火教高手突袭城头、常春力战殉国时，王璟若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虬结的青筋如同盘踞的毒蛇。

当听到钟宝灵在托付常安后，毅然留在府中准备以死相伴常春时，谢明君紧紧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呜咽，泪水顺着指缝不断滑落，将怀里的常安搂得更紧，仿佛要将这孩子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当听到山魈为了阻断追兵，高喊着带小郎君走！毅然引爆雷火弹与敌同归于尽时，王璟若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这些雪狼卫，都是他当年在广胜军中亲手挑选、悉心培养的生死兄弟！

杜厚朴断断续续的叙述，补全了军报上那些冷冰冰的文字，将那场惨绝人寰的守城战与悲壮卓绝的护孤之行，血淋淋地展现在王璟若和谢明君面前。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钝刀，在他们的心上反复切割。

“康、延、孝！郑、三！拜、火、教！”王璟若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仇恨与冰冷的杀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此仇不共戴天！我必亲率大军，踏平蜀中，用尔等头颅，祭奠我兄嫂与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他猛地转身，玄色衣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对谢明君道：“明君，你照顾好安儿和厚朴他们，疗伤休息。我即刻进宫！”

谢明君含泪点头，声音哽咽：“夫君小心。”

王璟若不再多言，脱下被泪水沾湿的练功服，换上朝服。那玄色绣麒麟的袍服此刻穿在身上，仿佛有千钧之重。他大步向外走去，背影挺拔却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悲怆与决绝，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坚定。

几乎就在王璟若接到噩耗的同时，剑州失守、常春夫妇殉国、康延孝叛乱的消息，也如同插上了翅膀，伴随着零星逃回的溃兵和官方渠道的急报，迅速传遍了整个洛阳官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朝野上下掀起了惊涛骇浪。

皇城，枢密院。

枢密副使李昭正与几名僚属商议军务，听到亲兵急促的禀报，他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案几上，墨汁污了刚刚写好的文书，在宣纸上晕开一片不祥的墨痕。

“常春……殉国了？”李昭霍然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痛惜。他与王璟若乃是战场上一道厮杀过的战友，私交甚笃，自然对常春也极为熟悉，更对其勇猛忠义极为欣赏。“消息确凿？”

“大人，多方印证，确凿无疑。”亲兵语气沉重，“剑州……已落入叛军之手，魏王率残兵逃往长安，康延孝声势大振，已焚毁栈道，阻我援军，兵锋则直指成都！”

李昭缓缓坐回椅中，半晌无言。他与堂中众人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忧虑。常春之死，不仅是折损一员大将，更意味着蜀地局势彻底糜烂！而王璟若痛失臂膀与至交，其在军中的势力必遭打击，陛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