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玉娘正宫位（1）（1/2）

“母后！为什么？！母后！您看看儿臣啊！母后——！”李从善挣扎着想要爬过去，却被身旁的内侍死死拦住，只能徒劳地伸着手，哭得浑身痉挛，涕泪纵横，那哭声里充满了毁灭性的悲痛与无法置信的绝望。

李存义被儿子的哭声震得心神俱颤。他看着悬梁自尽的发妻，再看看悲痛欲绝的儿子，昨日紫宸殿上韩氏那绝望而冤屈的眼神、李从善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自己当时的暴怒，不受控制地翻涌上心头。一股复杂的、剧烈的情绪猛地冲击着他的胸膛——有震惊，有一丝或许存在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悔意与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当众挑衅、被以死控诉的难堪与恼怒！

尤其是在刘玉娘面前，在景进等近臣面前！

刘玉娘适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柔弱地靠向李存义，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陛下……陛下节哀……皇后娘娘她……她怎如此想不开……这……这实在是……”她的话看似劝慰，实则每一个字都在提醒李存义，韩皇后这是“畏罪自尽”，是在用最决绝的方式对抗他的权威。

李存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那一点点模糊的刺痛瞬间被汹涌的恼怒所覆盖。他猛地一甩袖，声音干涩而冰冷，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却更显虚张声势的威严：“岂有此理！竟以死挟君！成何体统！真是……真是……”

他似乎想骂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口，只是铁青着脸，目光从韩皇后的尸身上移开，不愿再看。他对着左右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把人解下来！像什么样子！”

他的反应，没有悲痛，只有被冒犯的帝王之怒。

李从善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的父皇，那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无法理解的震惊，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坐在龙椅上的人。

李存义被儿子那眼神看得一阵心悸，竟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内侍们战战兢兢地上前，手忙脚乱地将韩皇后的遗体从梁上解下，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毯上。

李从善挣脱了束缚，连滚爬扑到母亲身边，抱着母亲早已冰冷僵硬的身体，哭得声嘶力竭，字字泣血：“母后……您冤啊……母后……您怎么就丢下儿臣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