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玉娘的来历(5)(2/2)

张紫氤的“治疗”绝非救死扶伤,而更像是一场残酷的炼狱。每日浸泡在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滚烫如岩浆又或冰冷彻骨的药浴之中,药力如同无数钢针,疯狂地钻入刘玉娘的四肢百骸,冲击着受损的经脉,祛除寒毒余孽,也带来撕心裂肺、如同凌迟般的剧痛!她咬碎了牙关,指甲深深抠进石床边缘,浑身痉挛抽搐,却死死压抑着不发出一点惨叫,只有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嗬嗬低吼。汗水、血水、药液混合在一起,将她一次次浸透。

张紫氤如同冷酷的匠人,调配着各种秘药。一种散发着奇异甜香的碧绿色药膏被每日涂抹在刘玉娘冻伤溃烂的肌肤上,带来钻心的麻痒和灼烧感,旧皮层层剥落,如同蛇蜕,露出底下新生的、却布满诡异红痕的嫩肉。另一种乳白色的粘稠药液则被小心地点在她手腕、脚踝那些被沉重枷锁磨出的、深可见骨的疤痕上。药液渗入,如同无数蚂蚁啃噬骨髓,疤痕组织在剧痛中扭曲、收缩、变淡…最终,只留下几道极其浅淡、若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的白色细痕,仿佛岁月久远的旧伤。

最痛苦的是面容的修复。塞外的风沙严寒和苦役营的非人折磨,早已在她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迹——冻伤的紫斑、粗糙的裂口、黯淡的肤色。张紫氤用一种以火蝎毒液、雪莲蕊和某种奇异矿石粉末调配的黑色药泥,均匀地敷满刘玉娘的脸颊。药泥初时清凉,旋即化为万针攒刺般的剧痛和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仿佛整张脸皮都在被活活剥下!刘玉娘痛得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衣衫。张紫氤只是冷眼旁观,直到药力将尽,才用特制的药水洗去黑泥。如此反复,日复一日。每一次剥离,都带走一层被苦难侵蚀的旧貌,底下的肌肤如同剥壳的鸡蛋,渐渐变得莹润白皙,吹弹可破。那过程,无异于一次次刮骨削肉的重生!

当地下密室的阴冷石壁再也无法禁锢刘玉娘的身体,张紫氤的“授艺”便转向了更为残酷的“炼心”。

琴房内,冰冷空旷。一架古旧的琵琶置于案上。张紫氤端坐一旁,纯黑的眼眸毫无波澜:“弹。”刘玉娘的手指僵硬笨拙地按上冰冷的丝弦。她从未学过这些。刺耳的噪音响起。张紫氤手中一根细长的、浸过药水的藤条如同毒蛇般抽下!“啪!”一声脆响,刘玉娘白皙的手背上瞬间浮现一道刺目的红痕,火辣辣的剧痛直钻心底!

“音不准,心不静。”冰冷的声音如同判决。

刘玉娘咬紧牙关,强忍泪水,再次拨弦。藤条如影随形。不准,抽!节奏乱,抽!情感不够,抽!…从日出到日落,她的指尖磨破出血,凝结成痂,又再次磨破。手背、手臂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痕。琵琶声从最初的呕哑嘲哳,渐渐变得连贯,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与屈辱中,流淌出如泣如诉的哀婉之音。她学会了用琴弦诉说仇恨,用音符编织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