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四路溃梁军（1）（2/2）

“陛…陛下！”信使的声音带着哭腔，因极度的恐惧而语无伦次，“中都…中都丢了！王彦章将军…他…他在汶水桥头…力战被俘了！唐军…唐军常春的精骑…已经…已经越过中都，正…正日夜兼程…向汴州扑来！沿途州县…望风而降！烽火…烽火都快烧到汴州城下了啊陛下！”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嚎叫出来，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殿内炸响！牛友贞身体猛地一晃，几乎从御座上栽倒！敬翔踉跄一步，老脸瞬间血色褪尽，须发皆颤！侍立的内侍宫人无不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王彦章！梁国的擎天巨柱！勇冠三军的“王铁枪”！竟然…被俘了？中都失陷！唐军铁骑已入无人之境，直逼汴州？这消息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牛友贞和整个后梁朝廷最后一丝侥幸！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紫宸殿！

“废物！都是废物！段凝呢？段凝在哪里？他的北面大军呢？为什么不来救驾？”牛友贞猛地站起身，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调，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末路的疯狂。他一把掀翻了御案，笔墨纸砚、奏章玉玺哗啦啦滚落一地！他双眼赤红，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目光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群臣，最终死死盯住北面行营招讨使段凝本该站立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段凝，此刻还在数百里外的德胜！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敬翔扑倒在地，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当务之急，是速召段招讨率大军回援！拱卫京师！汴州城高池深，只要大军及时回援，尚有可为啊陛下！”这是老臣在绝望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援…对！回援！”牛友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神经质地重复着，他猛地指向枢密使赵岩，“快！八百里加急！火速传旨段凝！命他即刻放弃河防，集结所有兵马，星夜兼程，回师勤王！拱卫汴州！违令者，诛九族！”

“遵…遵旨！”赵岩连滚爬爬地冲出大殿，去签发那封决定命运的诏书。

圣旨如同带着火星的流星，以最快的速度飞向德胜前线。

德胜南城，段凝的中军行辕。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段凝如遭雷击，捧着黄绫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面如死灰，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王彦章被俘！中都失守！唐军兵锋直指汴州！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他所有的矜持和幻想。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汴州若失，他这个拥兵在外的统帅，就是最大的罪人！牛友贞那“诛九族”的威胁，绝非虚言！

“快！快召集众将！快！”段凝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