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暗涌聚雪峰（4）（1/2）

李明诚话音未落，右手已随意抬起，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玉质般的光泽。只见他对着演武场边缘那块半人高的坚硬青石，轻描淡写地按出一掌。

这一掌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呼啸的劲风，甚至连掌风都未曾带起。月光如水，静静洒在他素白的衣袖上，仿佛只是文人雅士在月下挥毫泼墨般的写意。然而就在他手掌推出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天地伟力骤然降临！那块历经百年风霜的坚硬青石，仿佛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石体表面瞬间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细密的“咯吱”声在寂静的演武场上格外刺耳。紧接着，在数百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整块巨石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磨盘，从外到内层层剥落，最终化作一堆细腻如雪的石粉，簌簌落下！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掌控一切的绝对力量感！

石粉飘散，在青石板上铺开一片刺目的白，在月光下竟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美得令人心悸。

整个演武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一掌震慑得心神摇曳，连呼吸都忘记了。这已非人力所能及，分明是借用了天地自然的伟力！高台之下，三大长老齐齐起身，衣袍无风自动。李明义激动得双拳紧握，眼中精光爆射如电。费听雄飞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心中震撼无以复加。细封戈则眼角剧烈抽搐，脸色微微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秦如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深深的嫉妒和忌惮。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张紫氤，似乎在寻求某种确认。而张紫氤一直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了清晰的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震惊、凝重，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她跟随韦一江多年，眼界自然非凡，就连当日在洛阳皇宫中萧不义与韦一江的惊天一战，也未曾给过她这样的震撼。放在膝上的玉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发颤，第一次对之前的布置产生了动摇。

此时李明诚缓缓收回手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秦如海身上：“如海，你看这一掌，如何？”

秦如海如梦初醒，连忙起身，脸上堆满赞叹与敬畏：“师尊神功盖世！已臻化境！此等境界，放眼天下，只怕也少有人能及！雪狼山有师尊坐镇，实乃大幸！”他话语真诚，心中却是一片冰冷。李明诚的境界之高，纵使他时常相伴，亦远超他的预估！拜火教的秘药，果真能奏效吗？他下意识地再次看向张紫氤，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张紫氤接触到他的目光，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沉静。事到如今，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此时秦如海动摇，只怕将有大变。因此纵使如今她心中也没底，但还是尽力打消秦如海的疑虑。

李明诚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秦如海那瞬间的失态和张紫氤细微的动作。他微微皱眉，却未出声，反而重新落座，闭上了双目。从他踏上高台时便注意到了坐在秦如海身侧的张紫氤。以他如今的境界，早已察觉到这个女子体内蕴藏的充沛真气，虽然她刻意隐藏，却瞒不过他的感知。这样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他也仅在王璟若身上略有感觉，就连自己的得意弟子秦如海都远远不及。更令他警惕的是，侍立在张紫氤身后的一男一女，看似普通仆从，实则气息内敛，绝非等闲之辈。

李明诚做出这副调息的模样，看似是方才那一掌耗去了心神，实则大半是刻意为之。一方面要震慑门中众人，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张紫氤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