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心底的隐秘（2）（2/2）

他们成婚数年，却无子嗣！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月理朵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那股强烈的失落和不甘，竟奇异地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暗的窃喜所取代！是的，窃喜！纵然谢明君是能与他并肩的奇女子，纵然他们情比金坚…但终究，她月理朵，为他王璟若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流淌着他血脉的儿子！托云的存在，像是一个她无意中埋下、却在此刻彰显出巨大价值的秘密武器。

这让她在极度的失落中，竟找到了一丝扭曲的、带着报复快感的平衡——看啊，你选择了她，但延续你血脉的，却是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来当年王璟若助月家平定云内之乱后，接到雪狼山邀约，准备独自前往。临别之际，月家大摆宴席，为王璟若等人饯行。而就在那之前，月理朵去寻了族中的老萨满。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老萨满取来族中秘药，交到她手中，并说道：“此药无色无味，下至酒水之中便可使人如同醉酒一般，便是那人有天大的本事也断难发现，而且事后更是记不得分毫。”

那夜的宴席上，月理朵将秘药悄悄放入王璟若的酒中。看着他渐渐醉倒，她假意搀扶他回房。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梦境般模糊又清晰，那夜连天上的月亮都躲进了云层，仿佛羞于见证这场荒唐。当夜临别之时，杜厚朴等一众将士与月家众人都喝得大醉，因此当她忍着酸痛半夜悄悄溜回自己闺房后，此事便无人知晓。

当她应下耶律阿保的亲事后，不到一月便嫁到迭剌部中。也就在那时，她发现自己竟有了身孕。托云恰好比寻常孩子晚出生了半月，因此就连耶律阿保在她临盆之时也未曾起疑。但那个疯狂而屈辱的夜晚，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疤，也是托云生命的起点。这个秘密，随着尧骨的降生，更是被她牢牢地锁在了记忆最深处。只有在看着托云逐渐长大，那张清秀的小脸上隐约浮现出王璟若的神韵时，她才会陷入片刻的恍惚。

此刻，月理朵心中矛盾的情绪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浪——对谢明君能力的震撼与自惭、对王璟若选择她的深刻遗憾与不甘、以及因对方无子而生的阴暗窃喜——在她胸中激烈地冲撞、撕扯。让她脸上的血色褪尽，又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她藏在貂裘下的左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原来如此。”月理朵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颤抖。她甚至不敢再看谢明君那双清澈坦荡的眼睛，仿佛那双眼睛能看透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谢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令人敬佩。”这句称赞，此刻从她口中说出，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