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断腕立后威（5）（1/2）

噗嗤——！

利刃破空的锐响过后，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锋刃斩断筋骨血肉的摩擦声通过刀身传来，仿佛连空气都为之一滞。紧接着，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一只白皙丰润的手掌，此刻带着温热的血液，啪嗒一声坠落在祭坛前冰冷的土地上。断腕处森白的骨茬与翻卷的血肉触目惊心，鲜血迅速染红了月理朵宽大的袍袖，又顺着衣角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将初秋的草原染出一片刺目的猩红！

“啊——！”

祭场上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眼前这血腥、疯狂、又充满宗教般献祭意味的一幕，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几位年迈的大臣踉跄后退，有人甚至跌坐在地，面如土色。那位方才还义正言辞质问的老臣赵思温，此刻已是浑身战栗，抖如筛糠，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惧。

月理朵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袭来，几乎要将她吞噬。然而，她那钢铁般的意志再次发挥了作用。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将一声痛哼咽了回去！她用仅存的左手紧紧捂住右臂断腕上方，试图减缓血流，但殷红的鲜血依旧顺着她的指缝汩汩涌出，染红了半边衣袍，滴滴答答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溅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她的目光依旧锐利如刀，扫过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众人，那眼神中混合着剧痛、疯狂、以及一种令人胆寒的胜利者的威压。她的声音因剧痛而有些颤抖，却依旧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此手…已随先帝而去…侍奉左右…尔等…还有何…疑问？”

死寂！绝对的死寂！唯有秋风呜咽，与鲜血滴落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众人压抑的呼吸声，构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萨满巫师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颤抖着上前为皇后包扎伤口。粗糙的药草与白麻布很快被鲜血浸透，侍从们手忙脚乱地抬来肩舆，却被月理朵抬手制止。

她忍着剧痛和眩晕，示意侍从。一名近侍颤抖着，用铺着白布的托盘，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那只还带着余温、沾满泥土和鲜血的断手。月理朵的目光最后冰冷地扫过面无人色的群臣，尤其是瘫软在地的赵思温，声音虚弱却带着最后的命令：

“将此手…送入…先帝陵寝…置于…棺椁之侧……代吾…暂且…侍奉……”

说完，她再也支撑不住，在侍从的搀扶下坐入肩舆。脸色惨白如金纸，身体因失血和剧痛而微微颤抖，但那挺直的脊梁和威严的眼神，便是被抬到一边，却也未曾有丝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