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鞑靼族会盟（4）（2/2）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都塔部、察阿安部、阿勒赤部的轻骑如离弦之箭，分作三路奔向远方。马蹄踏碎湿润的泥土，在草原上留下无数深浅不一的蹄印。这样的小规模扫荡，自然无需唐军亲自出马，将士们也因此获得了难得的休整时光。每当暮色降临，各处营地都会传来马头琴悠扬的曲调和牧民们粗犷的歌声，与唐军将士豪迈的大笑交织在一起，直冲云霄。

这场扫荡持续了近一个月才告结束。虽然早已预料到收获必然丰厚，但当亲眼目睹那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和连绵不绝的俘虏队伍时，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王璟若，连同他麾下那些身经百战的将领们，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难掩震撼之色。

贝尔湖畔的草原彻底沸腾了，每一天都充斥着喧嚣的人声、牲畜的嘶鸣和车轮碾过草地的沉闷声响。被俘的阿亦里部族人，如同被驱赶的羊群，在三部勇士的押解下陆续抵达。最终清点完毕，被俘的阿亦里部众竟有数万之众。与都塔部原本的寒酸境况相比，便可轻易看出在兀良合台的统治下，阿亦里部到底从各部榨取了多少血肉。

而那些虏获的羊群，更是铺天盖地，远远望去，如同银白色的云朵覆盖了整个草原。为了防止这庞大的羊群将所经之地的青草啃噬殆尽，变成不毛之地，王璟若不得不下令，将这些羊群分散到呼伦湖和胪朐河畔的草场上，交由专人看管放牧。即便如此，那此起彼伏的咩咩叫声汇成的海洋，依旧日夜不息地回荡在草原上空，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掠夺的规模之巨。

与看到如此盛景而欢喜雀跃、几乎要载歌载舞的鞑靼人不同，唐军将士们的目光，则聚焦在一辆辆沉重的大车之上。车上满载着从各个分支部落贵族手中搜刮而来的财富，这些是阿亦里部积蓄多年的珍宝，其厚重足以令人窒息。

这些收获，王璟若将其分作四份。其中的一半拿出来分给了各部作战的勇士和安抚那些战死者的家眷。在察罕诺敏的刻意安排下，那些失去了家中壮劳力的阿亦里部族人额外多得了一小部分。就是这一小部分恩惠，使得战败的阿亦里族人在感念王璟若宽厚仁慈的同时，对察罕诺敏也多了一份敬重。至于剩下的一半，王璟若则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赏给了随军征战的后唐将士，另一半则与金帐的珍宝一并装车，准备不日便送回晋阳，作为后唐武功赫赫的明证。

战利品堆积如山，其中成箱的金银与璀璨的珠宝虽占了相当比例，熠熠生辉，但真正令人瞩目的，却是那些散发着异域气息的奇珍——它们才是送往晋阳的首选贡品。这里陈列着：来自西域的王冠，硕大的宝石镶嵌在繁复的黄金纹饰之中；象征至高权力的黄金权杖，杖顶的蓝宝石幽光流转；传说中异族英雄开疆拓土的华贵弯刀，刀鞘密布着神秘的古朴花纹；甚至还有以奇特文字书写、承载着异域神明旨意的古老羊皮卷与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