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突袭丰州城（3）（1/2）

“诸位兄弟！”他的声音穿透草原秋风，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如今中原大地烽烟四起，我后唐南有梁国虎视眈眈，西有吐蕃屡犯边境。若不趁契丹新败之际永绝后患，待其休养生息，数年之后北境烽火重燃，诸位家中父老，又将流离何处？”

说到这里，王璟若声音突然拔高：“因此，王某宁愿在青史之中遗臭万年，亦要让草原各族知道，从卫青霍去病到李靖薛仁贵，汉家儿郎护疆的血性，从来都是拿胡虏的头颅喂出来的！”

“杀！杀！杀！”唐军将士的呐喊声如山呼海啸，远处枯树上的寒鸦被惊得四散飞逃，在铅灰色的天空中留下凌乱的剪影。跳动的火把将一张张刚毅的面孔映照得通红，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被绳索捆绑的契丹俘虏瑟缩在角落，虽然听不懂汉话，却能从那一句句喊杀声中感受到刺骨的杀意。孩童们吓得面色惨白，已有几个昏死过去；妇人们低声啜泣，声音却被完全淹没在震天的呐喊中。

王璟若挥起手中血饮刀，刀身在火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他大步走向俘虏群，目光锁定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那老者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恐，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刀光一闪，老者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在草地上，绽开一滩鲜红。

这场屠杀就此拉开序幕。凄厉的哭喊声起初响彻营地，渐渐变得微弱，最终只剩下风声呜咽。

约莫半个时辰后，杜厚朴掀开帐帘，单膝跪地：“禀大人，已按军令将俘虏中高过车轮者尽数诛杀，现余二百一十六人，皆为妇孺。”

王璟若凝视着案上的地图，轻叹一声：“将俘虏归到胡都古帐下，命他严加看管。若有闪失，提头来见。”待杜厚朴正要退下，他又补充道：“且慢，还是唤胡都古来见我，有些话需当面交代。”

过不多时，胡都古战战兢兢地走进大帐。这个往日豪迈的契丹汉子此刻面色惨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小人拜见将军，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王璟若端坐在椅中，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今日我大开杀戒，云内那些军士可有怨言？”

胡都古身子一抖，额头紧贴地面：“他们不敢！都说将军...将军杀伐果断，绝无二心。求将军明鉴！”

“起来说话。”王璟若抬了抬手，“若要杀他们，早在云内时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继续道：“若非月家曾对我有恩，我断不会留云内在大军身后，为自己徒增隐患。所幸阿古直识时务，才免了一城百姓之祸。但这草原上，对我有恩的也仅月氏一家而已。”

帐内炭火噼啪作响，映得王璟若半边脸忽明忽暗。他放下茶盏，声音渐冷：“接下来大军所过之处，都将如今日这般。你既随我左右，便是我心腹。需好生告诫那些云内军士——自耶律阿保挥兵南侵那日起，这血仇就已结下。契丹人报仇不待天明，我亦如此。”

胡都古喉结滚动，却不敢插话。王璟若站起身，踱到帐中悬挂的羊皮地图前：“此次北上，我本就打算以血还血。契丹百姓无辜，可我汉人百姓又何尝不无辜？要怪，就怪他们生错了地方。”他突然转身，目光如电：“这番话你可说与麾下契丹军士听。若有人胆敢异动，我必回师云内，诛其满门。大军若因此折损一人，便要云内百人抵命！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定当严加管束，绝不生乱！”胡都古连连叩首，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