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暗刃卑中生(2)(1/2)

见牛友珪怒意翻涌,那黑衣人适时轻声道:“殿下乃天命所归之人,何须计较眼前荣辱?昔年勾践卧薪尝胆,终成霸业。”声音忽由沙哑转为清越,如冰泉漱玉

牛友珪长吐一口浊气,眼中淫邪之光流转,盯着那张蒙面黑纱道:“本王与你相识已久,到底是该称你为右使大人,还是...紫氤仙子呢?”说话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刀痕,那痕迹深浅不一,恰似他这些年隐忍的刻度。

黑衣人眸中寒芒乍现,旋即化作春水盈盈。素手轻抬间,黑纱如蝶翼飘落,露出张倾国倾城的玉颜。饶是牛友珪见惯美色,此刻也不禁呼吸一滞——那眉眼似工笔勾勒,唇若初绽榴花,一点朱唇点于山根之下,更衬得肌肤如新雪映霞。

“早知在这汴京城中,诸事皆瞒不过殿下法眼。”张紫氤款款落座,黑色的袖口拂过案上茶渍,竟带起缕缕幽香。她指尖蘸着残茶,在桌面上画了十三道短线:“这些尾巴跟了妾身数月,殿下若念旧情,不妨让他们早些归去。若不是妾身本就愿与殿下赤诚相见,只怕他们早已化为汴京城外的一抔黄土了。”话音未落,窗外忽传来重物坠地之声,旋即归于寂静

牛友珪听后微微一愣,喉结滚动,但随后又色授魂与地伸出手去,想要去揽张紫氤的细腰,但一只原本藏在黑袖之中的玉手如电般闪出,玉葱般的指尖轻轻拂中其脉门,牛友珪伸出的手顿时酸麻难当,连忙缩了回来。

“大事未成,殿下莫要自误。”张紫氤笑吟吟收回手,腕间银铃却纹丝未响。牛友珪这才注意到,那看似柔荑的指尖,竟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牛友珪收敛了心思,揉着手腕,目光扫过窗外雨幕:“那老不死的缩在宫中,前些时候又将朝堂清洗一番,如今举国上下,哪里还有人敢对其说出半个‘不’字。况且萧不义亦藏身宫中,便是兵变,只怕也难过他这一关。”

张紫氤忽然以指叩案。三长两短,檐角立即传来布谷鸟啼。“萧不义确实棘手,不过我已经传讯给我教教主大人,过些时候他便会自塞北返回,有他助力缠住萧不义,则诸事无忧矣。”

张紫氤说到此处微微一顿,“韩勍昨日曾往博王府上饮宴了。”随后指尖沾起茶水,在桌案上画出一道汴河,“左龙虎军掌管建昌宫十六门,若是他倒向博王,不肯与我等同谋,只怕...”

“他肯!”牛友珪猛地一掌劈碎方才木偶的头颅,木屑溅上铜雀灯台,惊得火苗一颤。随即他起身推开格扇,雨气混着马厩臊臭扑面而来。

远远望去,隔着三重宫墙,崇元殿的灯火仍刺得他眼底生疼。那些光晕里似乎晃着张夫人坠着东珠的裙裾,晃着牛清抚过她腰肢的枯手。他突然剧烈干呕起来,仿佛要将十数年前那碗鹿血酒呕出来一般,那时他亲眼看着母亲被缢死在冷宫梁下,内侍逼他跪饮那碗掺了鹿血的“镇魂酒”,腥黏液体顺着喉管爬进脏腑,至今仍在梦里灼烧。

张紫氤无声地贴上来,掌心轻轻按在他背心处,一道冰寒的真气自背心处渡入牛友珪各处筋脉,那份凉意顿时令其清醒了过来。“殿下可知,韩勍在赌坊欠下六万缗?”她指尖蘸着雨水,在案上写了个“弑”字,“他缺的不是钱,是桩能抹平账目的泼天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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