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远赴昔日约（3）（2/2）

阿古直闻言一笑，道：“你们汉人有句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将军如今身为后唐大将，却能轻身犯险来助我等，实属不易。”说罢，他拉着王璟若来到火堆边，其余众人也纷纷上前见礼。

王璟若看向苍老了许多的月碗，上前行了一礼，道：“月老爷，数年未见，身子可还硬朗？”

月碗苦笑一声，道：“身子尚好，只是不曾想临到老时，竟遭此大劫。王将军，多余的话月某也不说了。此次若能成事，月家定当厚报，将军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王璟若微微一笑，道：“月老爷言重了。在下来此，只为报答当年之恩，定会助月家夺回云内，铲除萧庆，为月家雪恨。”

月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侧身让到一边，露出身后一个俏丽的身影。

数年未见，月理朵出落得比当年更加动人。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编成数缕细辫，前额处用银制发饰束住，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她的脸庞丰盈如满月，双颊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红晕，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眸中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与坚毅。高挺的鼻梁下，双唇紧抿，仿佛在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情绪。

她身披一袭深红色长袍，虽沾染了些许泥渍，却仍能看出袍身上绣着的金色云纹与飞鸟，那是契丹人对天空与自由的崇敬。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皮革腰带，镶嵌着银质扣环，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长袍下是一双修长的鹿皮靴，轻盈而矫健，尽显草原女子的飒爽与高贵。这一身装扮，虽不华丽，却将她草原贵族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众人纷纷上前与王璟若见礼，唯独月理朵落在后面。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记忆中的少年如今已挺拔如松，即便穿着厚重的棉衣，也能感受到他身躯中蕴含的力量。他的脸庞比从前丰盈了些许，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与坚毅，那双明亮的眸子看向她时，虽含着笑意，却掩不住深处的复杂情绪。

月理朵的心没来由地轻轻一颤。那个曾经跟在她身后低眉顺眼的少年，早已不复存在。眼前的王璟若，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仿佛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她未曾参与的岁月。若不是那张年轻的脸庞与记忆中的模样仍有几分相似，她几乎难以相信，短短数年，他竟有如此大的改变。

然而，就在她恍惚间，王璟若的目光已穿过人群，直直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神深邃如潭，仿佛能看透她心底的波澜。月理朵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指尖微微发凉。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却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张脸，那双眼，明明熟悉得让她心痛，却又陌生得让她无所适从。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已微微湿润。

此时，王璟若已走到近前，轻声唤道：“小姐。”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月理朵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应答。若不是此时情形不同，她心中只想问一句：他还记得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笑得无忧无虑的自己吗？

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轻叹。最终，月理朵微微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翻涌的情绪，行了一礼，轻声道：“王将军，好久不见。”

王璟若走近几步，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月理朵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二人依依惜别时的场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