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浴血太行陉（2）（1/2）

却说梁军在羊肠坂山间行进，一路上，杨敬业不停张望。只见大队人马已有多半进入山谷，前后绵延，整支队伍犹如一条长蛇。再瞧两旁，山坡陡峭，怪石嶙峋，恰似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向下窥视。望向天空，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乌云，缓缓遮住原本的晴空，整片山谷瞬间陷入昏暗之中。

见此情景，杨敬业不禁心生惧意，仔细倾听四周，除了大军行进的脚步声和军士们偶尔的交谈声，竟是连鸟雀的叫声都未曾听闻。杨敬业越看越觉心惊，暗自思忖：“若此时有伏兵在此，恐怕插翅难飞。” 正思索间，便听到牛友珪那志得意满的呼喊声，紧接着，数道响箭冲天而起，尖锐的鸣叫声响彻山谷，带来阵阵回音。

“迎敌！” 杨敬业瞬间反应过来，当即高声呼喊。可惜梁军队伍绵延太长，将令一时难以传达。而两侧山头上的广胜军丝毫不给下方梁军将士反应的时间，随着响箭破空，两侧山头山坡上的乱石、树影后闪出无数广胜军弓箭手，紧接着，只听弓弦声响，无数羽箭呼啸着朝山下射来。

梁军将士身处羊肠坂中，本就队伍狭长，难以躲避。而且一路行来，未见伏兵，心中自然松懈。此时突然遭遇突袭，更是难以做出反应，一时间在箭雨之中纷纷倒地，惨嚎之声瞬间响彻山谷。

当梁军在箭雨下逐渐稳住阵脚，亮出盾牌抵御箭雨时，上方的广胜军将士已取过早已准备好的石块向下投掷。梁军虽有盾牌抵挡，但石块自高山扔下，冲击力甚猛，落入人群便是人仰马翻。一旦砸在人身上，便是头破血流、骨断筋折的结局，那如同长蛇般的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此时队伍前方的牛友珪听到后队大乱，心中顿时一凉，暗自懊悔入陉之时未听杨敬业之言。但事已至此，懊悔已然无用。眼看麾下人马已有近半数通过了羊肠坂，于是狠下心来高呼道：“随我冲出此地！” 说罢，拍马便向前冲去。

后方大军见前方将士猛冲出去，于是纷纷丢弃辎重，跟着牛友珪向前突围。但道路狭窄，一时间怎能冲得出去？此时身处队伍中的杨敬业高呼道：“弃马上山！” 这时梁军将士才反应过来，那些仍在羊肠坂谷底的将士立刻扔下马匹，顶着盾牌向两侧山坡攀登，同时借助石堆、树木作掩体，躲避着上方袭来的箭雨和石块，总算暂时稳住了脚跟。

而此时的牛友珪率领前队人马转过数个山坳，突见前方有无数巨石将前方狭窄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顿时悲呼道：“吾命休矣！” 与此同时，两侧山头上亦是箭如雨下，碎石破空，将下方人马砸得人仰马翻。

正在牛友珪惊慌失措之时，山上又有无数干柴扔下，接着十数支火把被丢到干柴之上，瞬间将干柴引燃，浓烟伴着烈焰迅速升腾起来，将大军各处堵得密不透风。

浓烟滚滚，火势熊熊，不少战马受惊奔逃，反将身前身后的梁军将士踩踏大片。牛友珪此时早已灰头土脸，再无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只顾随着败军向后方奔逃。但此时后方早已混乱不堪，怎能轻易突围而出，相互拥挤踩踏之下，无数梁军军士被受惊的战马和自己人踩踏致死。羊肠坂这短短数里的范围内，四处皆是梁军的哭喊嚎叫声，仿若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