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冰冷的篝火(1/2)

苏合带着剩余的勇士风尘仆仆地赶回老营,老营的力量得到了实实在在的补充,留守族人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尔敦首领的精神似乎也因此更好了些,蜡黄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或许也有药物的持续作用),他大手一挥,决定当晚再次设宴,既是慰劳苏合一行,也是继续款待“尊贵的使者”。

夜色再次笼罩营地,篝火重新燃起。烤全羊的香气、奶制品的味道、马奶酒的醇厚气息,与昨日如出一辙。只是宴席的规模似乎更大了些,气氛也更加热烈喧嚣——归来的勇士们带着一路的疲惫和憋闷,急需酒精和热闹来宣泄。

周大树依旧被安排在尔敦首领身旁的尊位。他看着眼前丰盛(以草原标准)却依旧粗犷的食物,听着耳边越来越响亮的劝酒歌和哄笑声,心中却渐渐浮起一丝异样。首领的病情明显稳定向好,甚至可以说恢复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期。这固然是好事,但他最初“治病救人、换取信任与利益”的打算,似乎也因此变得有些……微妙。

首领和部落上下,感念他的“神药”和“神驹”,对他礼敬有加,但除了那虚无缥缈的“神使”名头和在生活上的优待,似乎并没有人提到如何利用琅琊周氏的“秘技”为部落增强实力。

“难道他们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周大树心中暗自嘀咕,抿了一口马奶酒,酒液依旧酸涩呛喉。他开始有些疑惑,这些草原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不懂“交易”和“投资”,还是另有打算?

宴席间,尔敦首领兴致很高,与苏合等归来的将领大声谈笑,大口吃肉。他的气色确实好了太多,甚至开始小口啜饮马奶酒,周大树放弃了劝说,他的女儿阿如汗好像也不在意,尔敦首领对“神药”的敬畏似乎也掺杂了更多“理所当然”的意味。

宴至酣处,舞蹈再次上演。依旧是那些健硕的草原女子,跳着充满力量的舞蹈。这一次,尔敦首领只是看着,没有再凑过来问周大树是否需要“暖暖帐篷”。

周大树感到有些疲惫,这具身体终究不如年轻人,连日的奔波、惊吓、应酬,让他只想早点休息。看看天色已晚,舞蹈也接近尾声,他便向尔敦首领和阿如汗示意,自己有些困乏,想先回去休息。

尔敦首领正和苏合说得兴起,只是随意挥了挥手。阿如汗点了点头,眼神平静,吩咐其木格送周先生回去。

回到帐篷,其木格默默地为周大树整理床铺,铺平皮褥,拨旺火盆里的炭火。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低垂着眼睑,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帐篷里安静得只剩下炭火的噼啪声。周大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想到昨晚的荒唐,心中五味杂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或许是期待或许是愧疚的情绪,试探着问:“其木格……你……晚上还过来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问得太过直白,甚至显得有些轻佻,像极了那些偷香窃玉之徒的口吻。他觉得自己瞬间矮了一截。

其木格整理被褥的手微微一顿,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就在周大树以为她不会回答,尴尬得想找补两句时,她却几不可察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然后加快手上的动作,迅速整理完毕,低声说了句“使者早些安歇”,便像受惊的小鹿般,转身退出了帐篷。

那个微不可察的点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周大树的心湖,漾开一圈涟漪。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喧嚣,心里竟然生出几分莫名的期待,暂时冲淡了宴席上积累的疑惑和疲惫。

然而,这份短暂的期待很快就被打破了。

帐篷外传来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还有粗嘎含混的蛮语吆喝声。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苏合那张被酒精染得通红、带着几分蛮横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显然喝得酩酊大醉,眼神涣散,身体摇晃,嘴里叽里咕噜地大声说着什么,语气极其不善,带着明显的挑衅和不耐烦。周大树虽然听不懂具体内容,但那种被冒犯、被轻视的感觉却清晰无比。

苏合几步跨进来,不由分说,伸出粗壮有力、带着马鞭和老茧的大手,一把抓住周大树的手臂,就要将他从床上拽起来。他的力气极大,周大树这老迈身躯在他手里就像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被拖得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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