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最尊贵的贵人之一(1/2)

宴会的气氛在酒酣耳热中越发高涨。周大树正与柳明远看似随意地聊着天,实则小心应对着对方话里话外的试探。就在这时,兀鲁思端着一个大酒碗,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他用一种带着浓重草原口音、但异常清晰的汉语开口道:“周先生,看来您已经和柳先生聊得很投缘了嘛!”

周大树正喝得有些头晕,听到这话猛地一愣,酒意都醒了几分。他抬头惊讶地看着兀鲁思:“兀鲁思首领,您……您的汉语说得这么好?” 他之前一直依赖其木格翻译,完全没意识到这位野狼部首领本身就通晓汉语,而且听起来水平似乎比其木格还要流利地道。

兀鲁思哈哈一笑,在他旁边盘腿坐下:“和柳先生做了这么多年朋友,生意往来,不会几句汉话怎么行?只是平时在自家部落,还是说我们的话自在些。” 他这话说得自然,却也暗示了他与柳明远关系的紧密,以及对明朝(异世界的)事务的熟悉。

周大树压下心头的惊讶,连忙顺着话头客套:“是呀是呀,我和柳先生聊得挺好。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乐事,还好不是债主,哈哈!” 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试图缓和气氛,也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兀鲁思和柳明远果然配合地笑了起来。柳明远抚须道:“周兄说笑了,他乡遇故知,是缘分,更是共赢的契机。” 他说话总是滴水不漏。

兀鲁思则用力拍了拍周大树的肩膀,力道不小:“说得好!我们野狼部这些年,多亏了柳先生的商队往来,才能用皮毛牛羊换来急需的盐铁茶布,部落才能越来越兴旺!现在又能邀请到周先生您这样的贵客,这简直是无上至尊的恩赐!是让我们野狼部如虎添翼啊!”

三人举杯相碰,表面上谈笑风生,气氛融洽。然而,坐在周大树侧后方的其木格,却已经完全惊呆了。她周大树只能依靠她来翻译,没想到兀鲁思也会汉语,虽然口音重却异常流利、用词也颇为恰当,加上之前她故意翻译错误给周大树听,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自作聪明的小丑,这种认知,加上身处更强大部落带来的压迫感和对灰鹰部窘境的羞耻感,让她如坐针毡,脸色更加难看,头垂得更低。

三人的愉快交谈还在继续,似乎完全忘记了她这个小小的翻译侍女的存在。

聊着也差不多了,兀鲁思忽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男人间那种心照不宣的笑容,用汉语问道:“周先生,觉得我们野狼部的姑娘如何?今晚跳舞的那几个,可都是我们部落里最鲜艳的花朵!热情奔放,像春天的野马!” 他说着,还朝场中几个正在敬酒的年轻女子努了努嘴。

这话一出,其木格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把脸扭向一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按说草原姑娘对男女之事较为开放直接,更崇拜强者,通常不会像南边的女子那样扭捏吃醋。但此刻其木格的心情太复杂了,既有自身地位卑微带来的敏感,又有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对这个占有过自己的老男人的微妙占有欲,再加上被无视的委屈,种种情绪交织,让她完全无法保持平常心。

周大树虽然有点醉了,但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身后其木格情绪的变化。他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用手指悄悄指了指身后的其木格,压低声音对兀鲁思道:“首领说笑了,我可没有那能耐”

柳明远见状,哈哈大笑道:“周兄这是……惧内?有趣,有趣!” 他显然看出了周大树对其木格的维护,但用“惧内”这个词,多少带点调侃。

兀鲁思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瞥了一眼扭过脸去的其木格,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似乎有意让其木格也听到:“我们草原的姑娘,心胸像草原一样宽阔,可不会这么扭捏小气!她们只崇拜真正的强者,愿意跟随强者,分享他的荣耀和帐篷。” 他顿了顿,看了看其木格“不过,周先生,我们野狼部的姑娘,眼界也高,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她们的马鞭,只会抽向最雄健的公马!”

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周大树心里暗骂这蛮子怎么好好变脸了,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正好借坡下驴,自嘲道:“首领说得对。我这一把老骨头,骑个马都费劲,哪里算得上什么强者?不过是个走运的老头子罢了。”

柳明远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大树一眼,缓缓接口,用了一个颇为文雅却分量不轻的词:“周兄过谦了。依柳某看,周先生是‘深藏若虚,静水流深’的人物。真正的强者,未必是看上去最彪悍勇猛的那一个,而是胸有丘壑,腹藏乾坤,能在不经意间翻云覆雨之人。” 这话既是恭维,也是更进一步的试探。

其木格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字字刺耳。她忽然站起身,对着周大树用汉语快速而低声道:“周先生,看来这里已经不需要奴婢翻译了。奴婢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不等周大树回应,她又转向兀鲁思,用蛮语快速说了几句告退的客气话,声音有些发紧,然后便低着头,匆匆离开了喧嚣的宴会场地,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篝火光影之外。

看到其木格离开,兀鲁思才收回目光,对周大树摇了摇头,用汉语道:“周先生,您这个侍女,规矩还是差了些。在我们野狼部,侍女可不敢这样在贵客和首领说话时随意离席。”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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